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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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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多年來生火煮飯都是用這支小竹管,從沒想過這小小的工具如果使用不當,就會造成可怕的後果,今天她可真是開了眼界。 說不定戲曲裡唱「竇娥冤」時,就是用這一招製造六月飛雪的效果呐……被滿室灰燼嗆得頭昏眼花的衣翩翩這麼想著,她跌坐在爐灶旁一個用來看顧爐火的小凳上,決定再也不要讓單煦碰任何的東西。 「再讓我試一下,我很快就可以把火升起來了。」 單煦不死心地想再試一次,衣翩翩只覺得很無力,她抬頭想叫單煦放棄,卻忍不住先爆笑出聲, 「哈哈哈……你的臉……怎麼會搞成這樣啊……」 「怎麼了?」單煦摸摸臉,沒凹陷也沒缺洞,怎麼會讓衣翩翩笑成這樣呢? 單煦本來英俊端正的五官,尤其是以鼻子為中心,全沾上了灰白的陳年灰燼,看起來活像是戲曲裡的丑角,而他的黑髮也染上一層灰,看起來老了數十歲。 今天單煦所穿的是他原本所穿的華貴衣裳,那身衣裳自然也給毀了,看不出有任何高貴之處,反倒像是尋常百姓穿的粗布衣。 「你你你……你變成老頭子了……哈哈……」衣翩翩笑不可抑。仿佛是太久沒笑,今天一口氣全爆發開來似的。 「老頭?」單煦見笑彎腰的衣翩翩已經無法給他答覆了,因此他走到儲水用的水缸旁,打開缸蓋往裡頭一瞧。 天啊,這個糟老頭是誰? 他拍拍臉,卻只拍落一身灰,對於臉部的髒污根本沒有清除的作用。 「哈哈哈……你這模樣看起來好好玩……」衣翩翩還在開心笑著,完全忘了同樣身在爐灶旁的自己,又怎麼可能倖免於難? 「翩翩,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現在也變成一個糟老太婆了。」單煦挑挑眉,壞心眼地把衣翩翩拉到水缸旁,逼她也看看自己的模樣。 「啊——這個老太婆是我嗎?!」果不其然,衣翩翩也跟著驚叫出聲。 她本以為自己了不起是沾點灰燼、變得有些狼狽,結果卻根本不是這樣。 灰燼並不全是灰白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柴薪燃燒後變成黑屑的玩意兒,所以衣翩翩白嫩無瑕的小臉頓時成了小花臉。 「天啊,我好醜!」衣翩翩掩臉不想看,明明只是生個火嘛,怎麼會把兩個人都變成老公公和老婆婆了呢? 「沒關係的,你一點也不醜。」單煦笑著拉下衣翩翩的手,對他來說,即使她現在變成了小花臉,看起來仍是可愛得緊。 「你騙人,變成這樣了,怎麼會不醜?!」衣翩翩嘟著嘴,水缸裡的醜八怪也對她嘟著嘴,讓衣翩翩越看越氣悶。 「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就不醜了啊!」單煦笑著輕輕攬住衣翩翩的肩。 水缸裡,老公公和老婆婆也同樣並肩而立。 衣翩翩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畫面,明明分開來看都是醜八怪的老公公和老婆婆,當他們站在一起時,卻又讓人覺得好協調、好溫暖。 「兩個人在一起,一起老、一起醜,看起來就沒那麼醜了,不是嗎?而且我這模樣要比你醜得多,跟我站在一起,你看起來多可愛啊!」單煦笑眯眯地指著水缸裡的老婆婆。 的確,在老公公笑容守護下的老婆婆,看起來的確可愛多了。 衣翩翩幾近入迷地看著水缸中的兩人,照她現在與世隔絕的生活,她不由得懷疑——將來會有個人跟她一起變成老公公和老婆婆嗎? 正當衣翩翩這麼想時,單煦輕輕地開口了。 「翩翩,你願意跟我一起變老嗎?」 衣翻翩大吃一驚,她轉頭看向老公公——不對,是看向單煦,卻在他滿是灰燼的臉上看到一雙溫柔的眼眸,及一抹拒絕被灰燼淹沒的微笑。 「我是個失去過往的人,但我不在乎過去的自己是什麼人,也沒有興趣找回過往,我只希望未來能夠跟你一起度過,你可願意陪著我?」單煦說得認真,雖然在恢復聲音之後他不斷說謊,但這段話卻毫無虛假。 他已經決定拋棄過去的一切,只要未來的人生有她與他一同走下去。 活到這麼大,衣翩翩還是頭一次聽到男子向她熱情告白,一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為什麼不是你能決定的?」單煦皺眉不解。「還是我必須得先微求誰的同意,才能跟你在一起?」 單煦非常懷疑這個可能性,因為在這裡將近三個月,這兒從來沒有任何訪客,也看不出有其他人居住的可能性。 如果她無法決定是否要接受他的情意,又有誰能夠決定? 但最後衣翩翩還是沒有開口,單煦不想把她逼得太急,所以只是默默地放下攬在她肩頭的手,改而拿起放在水缸旁的水桶。 「我去打水,你趕快生火、燒水,滿身灰燼的感覺很不舒服吧?」 說完,單煦拿著水桶離開,沒發現當他放手時,衣翩翩那悵然若失的表情。 雖然耍帥的拿著水桶走出來,但他才走到不遠處的水井旁時,單煦就立刻苦了一張臉。 他連生火都不會了,又怎麼可能會打水呢? 可雖說如此,現在的他也不能走回去說自己不會打水吧?男人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許單煦這麼做。 還記得他曾看衣翩翩做過幾次,只要依樣畫葫蘆的話,應該就不成問題。 因為方才生火的教訓,讓單煦不敢太過托大,他發現,這些日常生活的小技巧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單煦走到井邊,一個空桶就擱在石砌的井上,他記得井裡頭有另一個水桶,只要把這個空桶扔下去,再把井中的桶子拉上來就行了。 這是件相當簡單的事,做起來也不太費力,因為這口水井設有滾軸,只要順著滾軸的方向,要拉起井中的水桶並不困難。 但單煦估錯一件最重要的事—— 大病初愈的他根本沒有多少體力,加上方才在灶間的一陣手忙腳亂後,他到底還剩多少體力就更甭提了。 只見單煦費力地拉著繩索,但他拉了老半天,水桶也沒上升多少,他喘了一口氣,想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結果,心念一動的瞬間,單煦手中的繩索居然就這麼溜了出去,眼見那水桶又要跌落井中,一道強而有力的力道突然扯住了不斷松落的繩索。 單煦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瞧,竟是小金以尾巴纏住了繩索的一端,因此才止住繩索的滑勢,沒讓單煦辛苦半天的心血白費。 「小金?」單煦看著這條據說是被衣翩翩從蛋養大的金色蟒蛇,覺得它實在是太有靈性了。「你是來幫我打水嗎?謝謝你啊!」 單煦苦笑,現在連條蛇都比他有力氣,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只能當個吃白食的食客? 有了小金的協助,水很快就打上來了。 當單煦舉步維艱地把水桶提回灶間時,衣翩翩老早就升好兩爐火,大又深的鐵鍋裡自然是燒著水。 待單煦打回第三桶水時,鐵鍋的水也燒開了。 「煦,先別打水了,你趕快回房梳洗,我也要回藏書室梳洗,否則剛燒好的熱水都要涼了。」說著,衣翩翩又塞了一個裝滿熱水的水瓶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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