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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咳得這麼厲害,喝杯水吧!」

  一杯滿滿的水推至她面前,她定睛看了杯子一眼,再抬眼一望,又冷不防地撞進南募安然自在的淡淡笑眼裡。

  「不必了!不必了!咳得這麼厲害,我還是回府休息吧!」

  「你要走了?!」格格們極力挽留。「別走嘛,大家聊得正開心,你走了多掃興呀!」

  「咳咳!謝謝你們的厚愛,但是我突然間覺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又咳成這樣,八成是受了風寒,不走一定會傳染給你們,再見!」

  話一說完,她馬上溜之大吉。

  「老招術,藉故身體不適開溜了。」

  「你說什麼,南募大人?」

  格格們不約而同地扭頭追問,剛剛好像聽見他評論玉桐什麼什麼來著。

  「不,沒什麼。」南募一副沒事樣的說,假意賞花。

  自以為僥倖逃過一劫的玉桐,扯掉臉上的帕子快步往儀王府大門口走去。

  一邊走、一邊念念有詞的說:「呼,好險逃掉了,否則肯定被他精神折磨得不成人形,說什麼雲燕子是俠盜,我看他根本就是採花爛盜!」

  她忙著冷嘲熱諷的同時,廊柱後無聲無息地走出一抹陰冷身影,目光深幽地目送著她離開。

  宋府的馬車就停在儀王府外,馬車夫看見玉桐,恭敬的問候:「格格,這麼快就出來了?你現在是打算回府還是到其他地方逛逛?」

  馬車夫先跳下馬車掀開簾子,等著要扶她上車。

  「回府。」

  玉桐一臉溫和的笑,正準備鑽進馬車時,一隻大掌突然抓住她的右手,她回首一看,結果對上善褚的臉,震得她當場倒抽一口氣。

  「久違了,玉桐格格。」

  善褚毫不客氣地將她拖下車,把她困在自己壯碩的胸膛前,目光冷峻地瞪著她。

  「格格——」

  馬車夫護主心切,卻在善褚警告意味濃厚的眸光下噤若寒蟬。

  「滾。」

  「格格……」

  玉桐十分清楚皇親貴族倚勢欺壓平民的樣子,擔心自己家僕受委屈,她趕緊命令他走。「你先離開,我與善褚大人談完事情後再去找你。」

  「是……是……」馬車夫憂心忡忡地離開。

  玉桐見他走遠,仰高下顎毫不畏懼地道:「不知善褚大人攔住我的去路,有何指教?」

  善褚的眼中掠過一抹森冷,幽沉地問:「你知道多少關於雲燕子的事?」

  玉桐一陣錯愕,瞠大眼望著他。「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四處遊移,不敢直視他,就怕洩漏了她心底的不安。

  「你離開王府花園時,我聽見了你說的話。南募就是雲燕子,是不是?」

  玉桐的心跳登時漏了一拍,事關重大,她必須小心為妙。她連忙說:「善褚大人真是愛說笑,官府追捕雲燕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既然連官府都查不出雲燕子是何方神聖,我一介平凡女子,又怎會知道雲燕子的真實身份?」

  「你少跟我打啞謎!」善褚嚴峻警告。

  玉桐咧嘴一笑,不慌不忙道:「是善褚大人太過敏感,你與雲燕子結有深怨,報仇心切,我明白。但不能因此便草木皆兵,連皇室大臣都懷疑起來,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嗎?」

  「伶牙俐齒不是好事。」他道。「雲燕子目無法紀,到處犯案自然有罪,但你知情不報更罪加一等!」

  「所以呢?」她眯起雙眼,毫不畏懼地迎視他。「我就應該為了自保,胡亂冤枉好人?」

  「我不要你冤枉好人,我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南募有沒有罪,自然有人追查。」

  玉桐依然拒絕應允,固執地道:「我不知道任何事。」

  「那我就說給你『知道』!」他深邃的眼睛兇猛眯起。「南募以雲燕子為名,為亂天下,高談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然而他行竊的大戶,卻多是受皇上恩封的權貴公侯。皇上所器重的大臣,他指名為惡霸,如此一來,豈不在說皇上是昏君?!」

  玉桐的聲音梗在喉嚨,無言以對。

  他繼續道:「而且有消息指出,雲燕子與海賊是同一夥人,軍機處奉命鏟子這些亡命之徒,維護社稷安定,豈能縱容叛黨?何況他還是朝廷命官?」

  她全身僵硬,啞然失聲。「我……沒說南募就是雲燕子,請你……不要擅自定他罪名!」

  「你能在這裡對我唇槍舌劍,面對皇上詢問時,你還能嗎?」

  「我……」

  「善褚大人,我們小倆口吵架,應該不必小題大作,驚動到皇上那裡去吧?」一隻強壯的手臂繞過玉桐肩頭,最後親昵地整個環抱住她。南募臉不紅氣不喘地道:「你說是不是,玉桐寶貝?」

  玉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眼前的情況使她不得不點頭。

  「是……是的,我們只是起了一點口角,因此口不擇言地指責對方,你之前聽到的話,都是我口是心非講出來的。」

  善褚一臉狐疑。「你們在一起?」

  南募突然親昵地在玉桐臉頰上「啵」了一個。「玉桐寶貝,告訴他我們是不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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