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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然而玉桐如人無人之境,目光盯著前方,急速地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走開!」

  房門一合,她把所有人、所有疑問、所有關懷全擋在門外,讓自己獨處在寂靜的屋內。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激蕩的心跳平緩下來,但事實上她的心神依舊得不到安寧。即使在房裡,她還是不停地走來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種反常的舉動?南募是親過她,但他的動作何其粗暴與躁進,照理說她應該反感得要命,覺得生氣、被羞辱了,但她為什麼反而欲仙欲死的回吻他?

  而且更讓她晴天霹靂的是,她居然主動巴在他身上親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女兒經上又沒教,她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懂得這些?!

  哦,天啊……

  玉桐咬著下唇,沮喪的坐進椅中,心淌血。她絕對不是一個蕩婦淫娃,她的本性一向拘謹、自律,怎麼可能——

  不,和南募擁吻在一起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她……

  想到這裡,她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對了,她會那樣,肯定是南募給她吃了什麼邪魔歪道的符水,才讓她產生反常、失控的舉動!

  對,事實一定是這樣——她作下了最後的結論。

  第七章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這一天是為儀王府老福晉祝壽的日子。

  各府公子淑女在為老福晉祝壽過後,聚集在花園裡遊園聊天。

  壽星老福晉由幾名女眷簇擁在池塘另一邊賞景,池塘的這一邊則有幾個姐妹淘坐在亭子裡閒聊,大家談的話題還是寶穆。

  「兩年前,她還是追在自己哥哥後邊跑的青澀小姑娘,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性情大變,凡事都以自我為中心。」身著湖色旗袍的格格說著,手中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煽著。

  「雖然我和她交情不深,不過以前我就有預感她總有一天會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真沒想到竟讓我料中了。」紅衣格格說。

  「玉桐,已經這麼多天,難道你真沒有一點寶穆的消息嗎?」

  「是啊,你們是何其要好的朋友,兩人無話不談,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寶穆在哪裡嗎?」

  被四、五位格格同時點名的玉桐,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不……不清楚,出事前她沒跟我提過,所以我……沒有她的消息。」

  她用帕子拭著嘴角,掩飾自己的心虛。

  紅衣格格歎了一聲。「唉,不過她沒嫁進勒郡王府也好啦,畢竟那善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玉桐感激話題被轉移,故作好奇地問:「他……怎麼了?」

  「男人就是那檔事壞,不過他比一般人更壞,不專情就罷了,更風流成性,連我看了都對他頻頻搖頭。」

  其他格格一聽就覺另有隱情,追著她問:「到底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嘛!」

  「我以前就聽說他養了一個從南方來的侍妾,當她是個寶,本來我是半信半疑,終於昨天讓我在東大街撞見他們卿卿我我的身影,真是倒盡我的胃口,那兩人簡直噁心透頂!」

  另一個格格說:「這麼說來,寶穆沒嫁過去是對的嘍?否則依她好勝的個性,沒把那侍妾掐死才怪!」屆時,她可得蹲牢房。

  「是的,沒錯!」

  「哎呀,這襲簡親王府的南募……」

  玉桐瞄了說話的格格一眼,故作不熟的說:「南募?沒事幹嘛提他?他跟這事又沒關係。」

  「你在講什麼?我是指他往這邊來了!」

  眾人順著那格格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見南募與幾個同伴有說有笑地走來,看來是準備進涼亭找個歇腳的地方坐。

  玉桐猝地倒抽一口氣,快速地回頭低下腦袋,不安的情緒當場讓她亂了陣腳。

  怎麼辦?!數天前與他做過那些荒唐事,現在她哪有臉見他?被開玩笑了——她在心裡恐懼地呐喊。

  「諸位,我、我先走了。」她半矮著身子想溜。

  「為什麼要走?大家聊得正愉快呢!」

  不知情的傻格格揪著她的袖子不放人。

  看著她那只手,玉桐一顆心涼了半截,等到回神,見到南募竟然已隔著石桌落座在對面的椅上,嚇得她趕緊張開帕子,拎著兩角遮去半張臉。

  南募其實老早就發現她,現在看到她的舉止,更加惹他發噱。

  「這位……」

  「咳咳!咳咳!」她假裝咳嗽咳得很厲害,一邊閃躲他好奇的視線。

  「這位……」

  「咳咳——咳咳——」

  她越搞怪他就越想看,可他越要看她就越搞怪,玉桐就像坐在針氈上,左閃右躲閃個不停。

  看得其他格格一頭霧水。「你怎麼了?坐立難安的。」

  「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好的坐好,你這樣子看得我們眼都花了!」

  說罷,按定她的肩膀,不許她動。

  一坐定,玉桐就瞄見南募探來的目光,嚇得她瞪大眼睛連忙側過身去,把帕子拉得更高。

  「你一直揪著帕子幹什麼?」

  像見不得人一樣,那可會拖累身為她朋友的她們一起被當成怪娃兒。

  「我……我咳嗽!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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