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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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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晴瞠目結舌。「額勒德清,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不理會,繼續說:「三天后在趙州南面的玉凌峰見,逾時不來,就準備替你的愛妻收屍!」 她睜大眼,錯愕地瞪著他。 終而,額勒德清癡癡回望她,低語道:「錦晴,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 她失色地看著他詭譎的神態。 「駕!」 翌日,一匹疾速奔馳的烈馬從山麓裡出來。 全身傷痕累累,無一處不帶傷的書烈,強壓下就快暈厥的感覺,一心一意抓緊韁繩迅速移動。 他不能停下來,他要救她…… 是的,在乍然聽到額勒德清的話,為他解開錦晴何以從一開始就堅持嫁他的謎題後,說他不訝異是騙人的。 他甚至感到傷痛,但偏偏他的心早已甘願被她掠奪,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就算是煉獄,他也奉陪到底! 「駕!」 當他騎出山路時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初升太陽的光芒映射在潮濕的草怦地上,大地開始進入嶄新的一天。 隨著他馳騁,驚飛一整群在曠野覓食的野鳥,激動地飛上天際。 他沿途馳過幾家田莊農舍,有幾個淳樸的老農人正準備下田,也有幾個小孩牽著牛只要去放牧,循著馬蹄聲,他們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 但很快的,他便消失在前往順德的路上。 入夜後,他總算進入順德,不料突然的一個閃神,將他摔出馬背,翻身滾到地上,一陣昏眩貫穿他的腦門,他吸了口氣,亟力眨動眼瞼。 「錦……晴……」 迅速回旋的景物,令他僅僅支撐了一秒,便昏死過去。 第八章 桓府正廳 「為什麼會這樣?」 一封書信剛送進采月夫人手中,立刻使她臉色慘白,震驚不已地從太師椅中站起。她紛亂嚴酷的面孔,完全有別於平日風韻猶存的美麗臉龐。 那是一張因嫌惡而扭曲的臉! 「發生了什麼事嗎?夫人為什麼如此激動?」在一旁等候差遣的丫環問。 采月一掌重重擊在太師椅扶手上,聲音微顫地道:「京城那兩個老傢伙,沒有依照我當初的決定把錦晴嫁給一名守城門的侍衛,反而把她嫁進了襲簡親王府!」 丫環歪著頭說:「那很好啊,門當戶對,是格格的福氣……」 「你懂什麼?!」她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采月一陣河東獅吼震縮成一團。「她的出生就是一件錯誤,這輩子她休想過任何安逸的日子!」 「但是,格格並沒有做錯什麼事,這樣未免對她太不公平?」 「我對她公平,誰來對我公平?你以為我為什麼把她許給一名小小侍衛官?我就是要看她痛苦、落魄,替她那殺千刀的父親贖一生的罪!」 「可是……」 采月倏地斜眼瞅著她。「你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丫環震驚得無以復加,急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可不要舌頭被割下來喂狗。 「去把老爺請來!」 「嗯!嗯!」 丫環的手根本不敢放下,對她拼命彎腰點頭就跑出去找人,由於她跑得太匆促,以至於她一跨出門檻,沒看清來者便一頭撞上去,強大的力道令她反彈地摔在地上。 「沒事吧?」 來者正是鄺甯大人,丫環趕緊爬起來拍撫他的官服,仿佛那上頭被她撞出了一大塊污跡似的。「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夫人找你呢!」 「找我?有事嗎,采月?」 鄺寧讓丫環退下,自己好整以暇坐人太師椅中。 采月的臉色十分沉重,蹙眉說道:「娘跟爹來信說錦晴嫁入襲簡親王府,正在驅車趕回順德的路上。」 鄺寧喝了口茶。「是嗎?那太好了!」 「你說什麼?哪裡好了?她原本的對象是一名守城門的藍領侍衛,現在卻因為娘跟爹的自作主張,竟然讓她嫁給了皇親國戚,白白便宜了她去當少奶奶,這哪裡好呀?!」采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鄺寧突然正色地看她。「采月,二十年來,我為了討好你,關於你教養錦晴的方式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到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的心態已經病了。為你好,也為了錦晴好,我不能再坐視不管,她會嫁入襲簡親王府全是我的授意。」 「你說什麼?」采月的臉色慘淡,瞪大了眼。「你……授意?」 「錦晴也是我的女兒。」 采月無法思考他說的話,握緊拳頭,吼出了她惟一認同的事—— 「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兒,她是那個負心漢留下來的野種!不行,我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管,我要寫信給親王,叫他們馬上休了錦晴,她那肮髒的血液根本不配踏進豪門半步!」 她像亂了頭緒似的,在正廳中兜兜轉轉,盲目地找著文房四寶。 「采月,坐下來冷靜一下。」 「你叫我怎麼冷靜?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 「采月,當年的錯是你一手造成的,沒道理由她來承擔。」 他指出了最殘酷的事實!采月渾身一震,從頭頂涼到腳底,驚愕的視線僵硬地轉到他臉上。 「對於當年我發生的事……你果然耿耿於懷……」她低聲地道,眼淚逐漸地在眼眶裡凝聚。 「不,耿耿於懷的人不是我,是你!采月,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錦晴已經出嫁,你也該釋懷了!」 「你……嗚嗚嗚……」 她忽地崩潰地跌入椅中,扶案痛哭失聲,豆大的淚水淌個不停。 鄺寧不覺歎息地拍著她的肩,耐心安慰她。 「老爺,不得了了!」 一名僕役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大廳。 「出了什麼事嗎?」鄺寧問,示意丫環們把采月扶進去。 僕役指著外邊,氣喘如牛地說:「外頭……外頭……來了個陌生人,說有急事……要見老爺,可是渾身是傷!」 「渾身是傷?知道他的身份嗎?」 「他說……他說……他是京城襲簡親王府的大公子,書烈公子!」 「書烈?!」鄺寧訝異不已,轉頭就說:「快帶我去看看!」 「是,老爺。」 兩人掉頭就走,留下猶然頓住腳步回望的采月。 「夫人?」 采月想了一下,瞥向丫環道:「我不回房休息了,扶我過去!」 「是。」 她們尾隨鄺寧的後面,迅速往大門走去。她們到達時,門口已經圍了五、六個府第家丁,鄺甯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名體無完膚的年輕男子。 「夫人,好可怕呀,我們還是回房吧!」 丫環膽寒地躲在主子的身後,不敢多看那可怖的臉一眼。怎麼有人下手這麼狠,能把人傷成這樣呢?那個人看起好蒼白、好脆弱…… 采月蹙眉,煩躁地頂開她巴著自己不放的手。「嗦,我要不要回房,還用不著你替我出主意!」 在她們忙著講話時,鄺寧已輕聲地詢問書烈。「你說你是襲簡親王府的大公子,這麼說你就是小女錦晴的夫婿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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