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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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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就要嫁人了,新郎偏偏不是他?! 「可恨!」他倏然怒氣橫生地槌桌。 任憑他飽讀詩書、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如何呢?他連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都提不出勇氣坦然告白,除了像個書呆子對她窮傻笑做盡烏龍菜事外,他還會什麼? 有夠蠢!連他自己都看不順眼自己,他就是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草包! 一想到這裡,書烈仰頭又是一陣狂飲。 遠遠的,他瞥見穿著一身金緞刺繡中國式紅色旗袍的赫裡亭走進大廳,笑逐顏開地向在座來賓作揖。 帶著兩分醉意,他站起來,傻氣地微微一笑,朝他們走過去。 坐在一旁吃菜的雍怡,立刻停住筷子,尖銳地看緊他的舉動,以防他作出啥不合禮節的誇張行為。 書烈定定的走向新郎倌,擠出笑意的同時,向他舉高了手中的酒杯。 赫裡亭俊逸迷人的臉龐,在迎上他的一刹那,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客氣含笑地作揖。「原來是書烈公子。」 書烈笑彎了唇,以清晰嗓音對他說:「赫裡亭,咱們算是舊識了,兩年前聽說你出任邊關駐守,沒想到兩年後再度碰面,已是在你的婚禮上!」 而且娶的還是我愛慕已久的懇邏格格! 呵!他低頭苦笑。「大家朋友一場,我敬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轉眼間,他幹了手中的酒。 赫裡亭未多想,毫不猶豫幹了這杯酒。 「再祝你早生貴子,子孫滿堂!」 再幹一杯酒,杯杯都是淚。 赫裡亭接過家丁遞上來的酒,笑道:「多謝,我敬你!」 「嗯,這還差不多。」 書烈深呼吸,硬是把眼淚往肚子裡吞,苦哈哈地與新郎摟摟抱抱,起哄地對大夥說:「各位,難得大家沾了赫裡亭將軍的福氣,齊聚一堂,沖著這點,我們再敬將軍一杯!」 「沒問題!」 「好耶!」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場人人高舉杯中物,一時間好不熱鬧。 「不過,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現在把新郎灌醉了,似乎也說不過去,既然由我起的頭,這杯酒就由我來替新郎幹了。乾杯!」 「乾杯!」 「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別客氣!」 「哈哈……哈哈……」 一大票男男女女笑逐顏開地喝酒助興。 氣氛被炒熱了,酒興自難滅,大夥時而借酒裝瘋、時而胡鬧瞎扯,喜宴的現場轉瞬間已圍繞層層笑聲。 書烈的笑聲清朗快樂,和他百感交集的心境正好相反。 對於新娘子,他心裡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但此刻……呵,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喜宴散場後,書烈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像條笨貓一樣。 送這條笨貓回家的艱難任務,理所當然就落到雍怡的手中。 「小心!前面是暗溝!」他說,伸手欲將書烈拉回。 「不要扶我!」書烈哈著說,嚴肅地揮開了他的手。「我……我自己……會走……嗝!」 重重打出一道酒嗝,他迷迷糊糊地確認了暗溝的位置,泛了一抹得意的笑,安全兜過它。 「瞧這月色多好……月圓人團圓……全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有我形單影隻,強顏歡笑……呵呵……」 他苦笑連連,不斷地搖頭。 雍怡困擾地看著他,說:「做人真不乾脆。」 「對!我就是不乾脆!」書烈大剌剌的拍胸脯喝道。「可是那也是我的優點,我這人就是重感情,絕不輕易變心,只要是我愛上的女人……」 「瘋言瘋語!」雍怡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書烈一看他的表情,立刻綻出燦爛笑容。「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喝了多少酒?」 「關我什麼事?」 酒氣一向雍怡的臉上噴來,他立刻陰沉地像雷雨天,冷淡的回他一句話,索性忙著扶穩他。老天啊,他還真重! 「一……瓶薄酒,加五瓶烈酒!長這麼大,前前後後加起來,我都還未喝過這麼多酒,原來……我是海量!海量呀!」他哈哈大笑地道。東顛西箕像條大泥鰍,扶都扶不住,更別提他怪怪地執意往暗溝顛去的散亂步伐。 「回來啊,大哥!」雍怡大叫。「你就算要殉情,也別挑條小不啦嘰的臭水道,傳出去會笑掉全京城人的大牙!」 書烈揚起眉毛,困惑地瞥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要殉情?」 「不然幹麼一直往水道走?!」 書烈一聽,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神秘兮兮地說:「噓,別告訴別人……我是要在水道旁打個盹!」 話還在嘴邊,他已經貼近暗溝附近的牆壁,一副癡呆樣的滑下身去。 雍怡見狀,立刻命令自己閉上眼睛,緩和一下快昏厥過去的情緒。 眼前的情況變得連他都無法置信,他這位向來潔身自愛的清高大哥,現在竟然落魄到窩在路邊睡覺,活脫脫就像個沒品、找不到路回家的胡同爛酒鬼,要是教熟人撞見,他的一世英名從此毀於一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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