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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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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多少年沒回去了?從七歲離開京城,至今也已經十八年了,算算今年他都二十有五了,不曉得京城改變多少,是否還和他離開時一樣? 這十八年來從沒有過回京的念頭,卻是因她,他放不下手,只得和她回京一趟了。何況以她的性子,在杭州起了頭,回到京城難道會因此收手嗎? 雖然她極為聰明,若是願意幫助齊日陽查案,事情的進展一定不只如此,但她為父洗刷冤情的決心太堅定,以她的做法,他若不和她回去,難保不會再出事。 「這趟南下,本就只是為溫老夫人祝壽,順便讓蘭心見見溫大人的公子,這次留下作客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都過了好一段時間了,她們兩個姑娘,沒有其他目的,難不成還賴著不走? 「什麼時候動身?」 「再兩、三日吧!」 他沉思,原本冷淡的性子為她改變多少,就連不願踏入京城的心情,也因她而改變。 「我會和齊日陽一起回去。」他沉重說道,沒讓她察覺此次進京,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真的?」她喜道,高興得笑彎了眼。 「這樣值得你這麼高興?」若真如此,他就是忍著百般不願回京,也非回去不可。 看著她的模樣,他在心裡歎了口氣,為了她這一笑,他願意付出再大的代價。 她甜甜的笑著,這模樣從她爹死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他真該感謝自己的好運道,她冷傲的模樣碰上他,竟也發揮不出來。 「我還在想,你要是不進京……」她該怎麼辦? 不敢想他若不進京,她該怎麼辦才好,身邊已經習慣有他相伴,他也算許了承諾。只是她隱約覺得,他身上有種不情願,像是在抗拒什麼似的,不知京城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回憶? 「怎麼?」看著她神秘一笑,他的好奇心被挑起。 「我就自己查案,要真出了什麼事,也是沒辦法的。」她是故意這麼說的,要真出了事,不曉得他會不會心疼? 「這麼說,是故意讓我捨不得?」不是甜言蜜語,看著她裝作低頭喝茶,卻不住的偷瞧他,那模樣分明是故意要他心神不寧。 「才不是,你要真不和我回京,你提的事就得再考慮了!」她甜蜜蜜的笑著,卻是語出威脅。 他的目光變得危險,任流霜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抱至他腿上,他的吻飛快的落在她的唇瓣。一時間,她只能感受到唇上的溫暖,鼻間盈滿他的氣息,腦中再無法思考其他事物。 「你試試看。」他的聲音變得又低又冷,要是她真敢怎樣,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羞紅了一張臉,她慌亂得掙脫他的懷抱,這才朝他說:「騙你的,誰教你半點消息都沒有,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表面上看來冷淡,實際上卻對喜歡的人極為在乎,深藏的那股執著,也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你在擔心?」這幾日沒有聯絡,是忙著胡大人的事,跟蹤下來卻也沒什麼進展,胡大人十分小心,在杭州這段時間,怕是不會有所動作了。 「你半點消息都沒有,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聯絡你,要是今日沒有遇上,就是到回京那日,怕還見不著你呢!」話說到這裡,她使了小性子,他根本就沒想過她的心情。 「以後不會了,一到京裡,我就立刻和你聯絡。」他已經開始考慮起如何夜探王府,就怕再讓她擔心。 一見他的表情,她就猜著他所想何事,對於他有時直過頭的心思,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回京後,你若有話想告訴我,就把信夾在這個繡荷包裡,讓人交給王府後門的雜役,說是要給金兒姑娘的,金兒是我的丫頭,回去後我會交代她。」任流霜將腰間的繡荷包解下,塞到他手中。 接過她遞來的荷包,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朝她點點頭,微紅著臉,一把塞入懷中。 「這塊玉牌你留著,回京後要是出了事,就送到秀水莊的別院或是絲料行的鋪子,我會馬上去找你。」從腰間掏出一塊白玉,上頭刻著一個步字,是他秀水莊主子的信物。 這樣,算是交換信物了嗎? 「回京後,你住哪裡?」他似乎抗拒著京城,若是回京,他會住在何處? 「或許在秀水莊別院,或許……」或許會在齊日陽那裡。 現在一切都還難說,回到京裡他自會送信給她。 「等你確定了,再讓人送信給我吧!」今日一別到京裡再會,怕是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了。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像是又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 沒告訴他心裡所想何事,她朝他說道:「回到京裡你若送信給我,別忘了在後門使些銀子,不然那雜役是不會記得的。」以他的性子,她若不提此事,他是絕不會想到的。 她替他擔心的,又豈只這些呢! 回到別院,他還是記掛著她,她的一笑一怒,她的一言一語。 他出神的模樣,終究引起齊日陽注意。 「怎麼了?」 「今天溫老夫人說了些什麼?」溫老夫人是自幼相識的長輩,對她雖無特別的感情,但想到溫大人所犯之罪,溫家上下是難脫干係了。 「不就是些客套話,怎麼?」平日裡他從不問他在官場上的應酬,今日問了,必定有什麼不對。 「溫懷南身為兩浙轉運使卻盜賣官鹽,他與白崇安等人是一黨的。」 「真有此事?」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想起溫老夫人壽宴,溫府是如何的氣派豪華,以溫懷南的俸祿,真能有如此手筆? 「那一晚霍大人提到的老文,說的其實就是溫大人,掩的事指的就是鹽的事。杭州城裡用的鹽極為粗劣,聽說只有溫府不同。」步寒川將任流霜說過的話,照本宣科的告訴齊日陽。 「若真如此,我也只好愧對溫老太爺了。」齊日陽歎了口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有人告訴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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