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娃娃 > 馴服羅刹女 >


  女的要求以身相許,男的卻是避了又避、躲了又躲、逃了再逃?

  這一幕戲的精采可期,不難想見了。

  「方大小姐,你真想要以身相許好歹也先瞧瞧對象,你沒見我這一身裝扮嗎?我是個道士呀!」

  這句話讓街上眾人將目光轉移到男人身上,果真看清楚了那是個身著道士袍、頂戴道士冠的男子。

  雖是如此裝扮卻又不得不引人一歎,歎這男人生得真俊俏,如果不是穿戴了這一身裝扮,那就更會好了。

  「道士又怎麼樣?」那女子也是蠻,毫不在意,「別騙我不知道,道士也是可以還俗娶妻的。」

  「可是我不想,一點也不想呀!」男人大聲強調。

  他可不想少了這一身能避女禍、能混飯吃,又能逍逍遙遙優閑度日的最佳打扮,尤其還為的是個他壓根就不喜歡,驕縱任性、自信過盛的千金大小姐。

  「不想也不行,你救了我,就該對我負起責任。」

  嘖!聽聽,野不野蠻?除非他是瘋了才敢娶她。

  想他只不過是曾經對她笑了幾笑,她就硬賴說是他先去招惹上她的,開玩笑!他的嘴角打小便朝上不朝下,若是對人笑就得負責任,那麼那些三不五時找他問神的大娘嬤嬤們,他不是全都得娶回家?

  男人深吸口氣後才開口,「我不過是應你父親之請,去幫你解了狐祟,那不過是我的分內工作,為了賺錢的工作,哪能牽扯到什麼救不救、負責不負責的。」

  「我不管,什麼都不管!總之我方婇鳳,今日一定要叫你對我負責到底就是了!」

  方婇鳳是當朝掌管軍機重務,任職都督僉事,方範統僉事膝下愛女,一個打小要啥有啥,呼風喚雨慣了的千金大小姐,眼見話談不攏,她索性雙手叉腰,擺出僉事千金的高傲嘴臉。

  「來人!將這不識抬舉的道士,給我押回僉事府裡拜堂成親!」

  哇!好敢哪!路人全看傻了眼,瞪著這幕官家千金當街強搶「民男」的戲碼。

  「是!小姐!」

  聽見了號令,那些有的趴臥在屋簷上,有的躲在滿車白蘿蔔堆裡,有的假扮成算命瞎婆婆,還有的躲在大水缸裡不敢呼吸的護衛們,齊聲吆喝,跳將了出來。

  男人見狀,不耐煩地翻翻白眼,在心底起了怨懟,就知道和這種女人壓根就無理可講,白白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翻完白眼後,男人閉了閉眼,再張開時,不動聲色地換上了一臉魅力過人的笑,笑得正待發飆的方婇鳳陡地酥茫了神智,連嘴兒打開了沒閉上都不知道。

  「鳳兒姑娘,何必如此勞師動眾呢?真若喜歡一個人,只能用溫柔的手段,這樣才能得到對方的真心回報,你不知道怎麼做是嗎?不如讓在下來教你吧。」

  在眾目睽睽的安靜氛圍下,男人走向女人,溫柔地伸出一隻大掌,輕輕撫觸女人的臉頰,再將生有薄繭的俊秀長指沿著她臉頰緩緩而下。

  由頸到肩,再滑過了藕臂,最後溫柔地包緊了女人秀氣的手掌。

  呃,現在到底是怎樣?

  怎麼不但不吵了,甚至變成了當眾調情?

  真沒想到這一幕戲,竟愈演愈是精采了。

  此時別說是路人,就連那群僉事府裡的護衛們也都跟著看傻了眼。

  真不知是該聽小姐的話動手捉人,還是快將視線給轉開,免得小姐回府後,偶爾一個心情不好,追究起了這樁「偷瞧」她談情的片段,那他們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眾人怔忡傻眼,方婇鳳被電得酥茫,即便她曾經倒追過不少男人,卻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高手中的高手,只見那男人老神在在,接著他那張俊臉徐徐地朝著方婇鳳的臉俯下去。

  俯低、俯低,再俯低,眼看兩人之間只剩下一指不到的距離了。

  相距太近,男人溫熱的好聞氣息吹拂至她鼻尖及唇畔,挑動起她屬於女性的最細微神經。

  就在那掛著魅笑的俊唇仿佛就要放肆地當眾吻上她,讓她如願以償時,陡地,一團紫霧由他微啟的口中朝她襲來,而男人則是機警地立即閉息,甚至退離她至少十步的距離。

  下一瞬間,咚地生響,方婇鳳身子如泥般暈厥倒地。

  「小姐!小姐!您還好吧?怎麼會突然暈了呢?小姐、小姐,您醒醒、快點醒醒呀……」

  見此情況,躲在屋簷上的、蘿蔔堆裡的、大水缸裡的護衛們心急地沖過來,現場頓時陷入好一陣兵荒馬亂。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站在救人圈子外的男人挑唇冷笑,下一瞬間運起輕功,消失了蹤影。

  數日之後,一處搭著頂篷的路邊小酒棧。

  時值午後,日頭炎炎,來往商旅過客並不多,除了躲在櫃檯後方一邊拍蒼蠅、一邊偷打瞌睡的店小二外,只剩下兩個男人各自坐一張桌子。

  兩個男人裡一個做著書生打扮,白衣白冠,手搖白扇,另一個則是做著道士打扮,道袍道冠,背後背著一柄桃木劍,腰上掛著一方陰陽銅鏡。

  兩人桌上都是一壺竹葉青加上一碟炒花生,以及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歎息。

  聽見隔桌的歎息聲,白衣書生轉頭,隨即眼神發亮,因為發現對方是自己認識的人。

  「嗨!寧道長!」

  白衣書生邊笑著打招呼,邊端盤捉壺,將桌上什物自動轉了台。

  年輕道士抬高俊眸,先是打量後是蹙眉,「這位老兄,咱們認識嗎?」

  「不但認識,甚至還曾經當過對頭。」書生邊說話邊動筷,將炒得香酥的鹹花生給扔進嘴裡。

  「對頭?」甯為臣邊盯著書生的自在吃相邊覺可笑,「閣下都對您的對頭如此友善?」

  「說是對頭其實也並不全對,說是恩人可能還比較像……」

  書生以自己的酒壺為對方斟滿了酒,笑眯眯地先幹為敬。

  「其實那時我早玩膩了姓方的丫頭,居然給我訂規矩?床上的遊戲比我玩得更瘋!喜歡玩什麼綁手綁腳蒙眼睛的怪招,永遠欲求不滿的蕩婦!比我還更像只狐,玩得我都快被榨幹了,說她是遭了狐祟還真是太瞧得起我了,幸好寧道長及時出現,讓那姓方的大小姐移情別戀,救了在下小命一條。」

  寧為臣聽了眼睛瞪大,緩聲問了,「你就是那日在僉事府上鬧祟的……狐仙?」

  「稱仙不敢當……」書生抱拳哂笑,先瞄了眼已睡得發出微鼾的店小二後,才再將視線調回,「你也別怕得罪我,我清楚自己的身分,一隻道行尚淺的狐妖罷了。」

  「老兄,你既知自己道行尚淺……」沒伸手往後去摸劍柄,只是繼續自在飲酒的寧為臣放下酒杯,只手托腮,睞著眼前的書生,「也知道我是個道士,大白天的,你竟敢過來跟我攀談?」

  書生嘿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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