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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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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不只是她……她恍神地想,不管是再如何幹練、如何有本事的女人,都難免有個脆弱的角落,是殷盼著能夠被人照顧的吧? 她不確定駱雲天能給她什麼,但因著約定她必須給他一個機會,也或者……算是給自己一個可以休息的機會吧! 她不知道吼吼怎麼會知道該帶她上哪兒去,也不知道駱雲天是怎麼找到它的,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她只是想要閉上眼睛,等待著一個放鬆的長假開始。 安沁楹睡著了,等她清醒後,發現自己睡在床上,一幢小木屋裡的床上。 透過窗,她可以看見外頭天色已暗下,屋外風聲不斷,屋內卻很溫暖,在屋角有座正燃燒著木柴的壁爐,她環顧屋內一圈,沒有看見她的大貓寵物,只看見了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 她起身將腳放在地上,這才發自己是赤著足的,地上鋪著地毯,不單是鞋,她低頭訝視,發現竟連身上的衣裳都被換過了,此刻身上是一龔雲似的柔軟長袍,長可曳地,腰間僅系著一條銀色縷帶,女人味十足,一點都不像她平日慣穿的衣衫,連她的長辮也被鬆開,一頭烏絲飛瀑似地輕泄在她身後。 聽見了聲音,那蹲在壁爐前的男人回過頭,正是駱雲天。 在與他對視之前,安沁楹原是有滿腹的疑點想要問清,像是誰幫她換的衣裳?他幹嘛要她到這裡來?這兒又是哪裡呢? 但他那溫暖的視線讓她忘記了那些問題,她突然記起,她不過是來度一個假期,很多事情還是少動點腦會舒服點。 她跳下床踱向他,屋裡光源來自於壁爐中的火堆,火光耀映下,一切看來都是黃澄澄的,自然也包括了她和他。 「吼吼呢?」她在他身旁蹲下,將眼神投往壁爐,發現上頭有鍋東西正在冒著沸騰的泡泡,「這是什麼?」她又問。 駱雲天也將視線轉往火上,開口解釋,「這是鮮魚湯,是我剛剛趁你睡著時在河裡捉的魚,很新鮮的。」 她偏首睞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他沒有迎視她的視線,「吼吼是一頭山虎,山林是它的家,誰也管不住它的。」 「可……」 「放心吧。」他看向她,微笑,「它不是小孩子,不會迷路,在外頭玩膩了自然就會回來,還是說……」他目光略帶挑釁,「你害怕和我獨處?害怕沒人在旁邊盯著會把持不住,瘋狂地愛上我?」 她被他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槌他,「藥罐子,你還真是自戀得可以,你當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嗎?」 「別喊我藥罐子了……」他笑嘻嘻任由她槌,「現在是在放假,請把你對我的敵意暫時擱下,喊我雲天吧。」 她一臉作嘔,「好噁心,我喊不出來,我最多只能讓步喊你駱雲天。」 他笑著點頭,「由著你,小楹。」 她瞪眼,好半天才能接受他對她的稱呼。算了,如果她提出抗議,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喊出更肉麻的名字? 魚湯煮好,駱雲天將熱鍋由鐵架上取下,先為她盛了一碗,沒忘了幫她吹涼,然後才將箸一塊遞去給坐在地上的她。 安沁楹先輕啜了口熱湯,湯裡加了薑片,很香很香,喝來熱辣辣的,滋味鮮甜。 見她動手夾魚肉,他開口叮嚀,「當心有刺,這種魚肉很好吃,但刺很多,需不需要我幫你先將刺給剔乾淨?」 她瞪著他,「你乾脆把魚肉先含進嘴裡為我篩揀好了魚刺,再幫我嚼爛,確定不會讓我梗住喉嚨後,再喂給我吃算了。」 他竟然點頭,「不錯的建議,咱們來試試吧。」 話說完,他當真伸箸到她碗裡想夾魚肉,惹得她邊尖叫邊後退,但因手上拿著碗箸,只能用腳試圖推開他。 「駱雲天!」她邊退邊大叫,「你很髒耶!哪有人這樣吃東西的?若要這樣吃,我寧可餓死算了!」 「是你自己建議的……」他故作委屈,「我只是聽話照辦。」 她啐他一聲,「人家只是在開玩笑,誰教你當真了?」 駱雲天停下動作,深深地望入她眼裡,「小楹,任何事情只要關係到你,我都是很認真的。」 看見他的眼神她趕緊喝湯,將碗拿得高高遮住臉蛋,不讓他看見她徘紅的小臉。 這傢伙真的很討厭,老是喜歡對她說些既大膽又露骨的話,卻偏偏她愈來愈無法無動於哀了,而且還會忍不住想偷笑,畢竟天底下有哪個女人私心裡是不愛聽甜言蜜語的呢?即便是平日像個男人婆的她也是一樣。 但喝湯總不能喝上一輩子吧,她已經喝得夠慢了,卻在將碗移開時,看見他的眸光依舊定鎖著她。 「你幹嘛不去喝你的湯、吃你的魚?」她凶巴巴地問了。 駱雲天搖搖頭,「我不餓,我比較喜歡看著你吃,那種感覺很滿足、很快樂。」 她扔掉了碗,沒好氣的瞪著他,「駱雲天,你常常這樣到處和女人胡言亂語的嗎?」 「我能有機會嗎?」他笑看著她提醒,「你應該聽說過,這些年來我都是在病榻上度過的。」 「那你為什麼獨獨要對我這樣?」她手擦腰,眯緊眸,「在那天我到你家之前,我們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的。」 駱雲天不願意再討論這問題,笑嘻嘻地伸手牽她,「吃完了嗎?吃完後套上鞋,我帶你到外頭去走走。」 走走? 外頭烏漆抹黑的,能上哪兒去? 她的問句還沒說出,人已被他拉著走向門口。 到了外頭安沁楹才看清楚這幢小木屋是位在靜謐的深山裡,別說人跡罕至,就連野獸仿佛都不多見,也真是難為他了,竟能找到個如此僻靜的居處。 外頭黑漆漆的,但駱雲天的眼力卻好得驚人,不但能將山路看得清楚,就連路旁的小石子、野草蔓藤,甚至是躲在草叢裡的小蛇都能留意到,在幾回險些被絆倒後,她索性不再費神看路,只是緊跟著他的腳步。 「你的眼力怎麼會這麼好?」她暗暗佩服。「還有你的體力……嘿!說真的,那一回你失蹤時到底是遇著了什麼神跡?」 駱雲天牽著她的小手從容地走在小徑上,一邊走一邊笑。 「我原是被人當成死狗埋進土堆裡,後來有個神仙經過救了我,它還給我吃了一顆靈丹,說是我上輩子福積得太多,大難不死,還得再娶個漂亮的老婆才能算償了福報。」 「沒正經!」她噘了噘嘴。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不信……」他一聳肩,「回去後去問問你那幾位莫叔叔,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他們又和你這樁事有什麼關係?」她不懂。 「當日那拿我當死狗埋的,正是他們莫家五兄弟。」 「你騙人!」她才不信。 他仍是笑,「我不和你辯,改天你自個兒去問吧,反正我也沒怪他們,若非陰錯陽差……」他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我又怎麼能因此認識你?將來咱們拜天地時,還得包給他們一份媒人大禮。」 誰要和你拜天地了?還說得挺溜的呢!真是個瘋子! 安沁楹在心裡嗤笑,卻懶得再在口頭上爭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陣子聽他的瘋話聽到麻木了,還是因為……在她不自知的當兒,這種未來的可能性,已經被漸漸接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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