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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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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至寶先瞧了眼父親才緩緩地開口,「首先我要說的是,沒有『蠻童症』我根本就……沒有生病。」 此話一出,嘩聲四起。 同樣是站在角落的喬東風輕咳訕笑,他別過俊臉,將視線投向掛在牆上的駿馬圖,佯裝沒有看見那些向他投射過來的質問眼神。 「別怪東風……」 官至寶的話再度將眾人視線拉回來。 「是我拜託他來幫我的,還有四喜……」此話一出,他身邊的侍童跟著垂首。「也是我逼他陪我一塊演戲的。」 「為什麼」 首先回神的是官盼弟,玉眉顰鎖,對於麼弟如此折煞人的惡作劇無法苟同。 「十二,你明明知道咱們官家個個拿你當寶,你向來懂事,又懂得體貼人的,怎麼會……」 「因為她!」 官至寶將視線轉投給郭虹珠,目光坦直。 「我曾多次向娘親及姊姊們提起,說想設法退了這門親事的,但你們卻怎麼都不許,而當時的我……」 看見郭虹珠變得慘白的小臉,他不禁心中生愧,停了一下才開口。 「一來是不想由我這邊出口,怕傷害了郭姑娘,二來是忌憚著相府的權勢,怕退婚會惹惱了郭相爺,損及官家日後的商脈及生意,所以我只得詐病,想藉此解除婚約,卻沒想到你們只是和郭家延了婚期,就是不肯放棄……」 官家五娘,亦即官至寶的親生母親由人群中跳出,迎面給了兒子一個耳光,表情冷冽及憤怒。 咱地一聲,整座廳子都安靜了下來,因為官至寶打小到大,人人捧在手心,加上他向來聽話懂事,打小就是人見人愛,別說是當眾被摑了,就是被大聲罵過或是打打手心,都不曾有過。 「別再說了!虧你自小飽讀詩書、知書達禮、聽話懂事,今天你當眾說這些……」五娘將擔心的目光投向那蒼白著臉、微顫著身體的郭虹珠,「是想逼死她嗎?」 「娘,對不起!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官至寶無悔地承受那記巴掌,神情仍是無悔。 「還有虹珠,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不能害了我們,我對你始終只有像妹子一樣的感情,這句話我三年前就該說了,卻因顧忌太多,一年拖過一年,我承認我貪心,為商者的貪心,既想圓滿解決,又想維繫與你父親之間的良好關係,甚至還想著用詐病的方式,來讓你對我主動放棄,卻沒想到你對我真的很好,是我沒有福氣……」 荒謬! 角落裡的季雅聞言垂下視線,將原是給官至寶的憐憫及心疼,轉給了郭虹珠。 因為他這些話,幾乎就和當初洛伯虎要求分手時說的一樣。 此時郭虹珠的心情,她能夠瞭解,而也因為瞭解,所以她更加不能原諒自己了。 都是她的錯,害得虹珠也和她當初一樣,嘗到了如此的椎心之痛,都是她! 「我不要對不起!」 郭虹珠站起身,甩去了那乍然被傷害時所流露出的荏弱表情,重拾往日的驕氣。 「我只要知道原因,既然之前你都可以隱忍下來了,那為什麼現在你不能為了我、為了你的家人繼續忍下去?」也許可以弄假成真,只要她不放棄,那麼總有一天他會被她感動,繼而愛上她的! 就算他要繼續裝癡扮傻當個蠻童,她也願意等待的。 因為要有等待,才能有希望哪! 但現在他如此絕情地當眾要求毀婚,叫她怎能接受?天知道,她用了三年的時光成長、學習,為的就是想要當他的妻子呀! 「先前可以忍是因為那時候我心中還沒有人,但現在不同了,我已經愛上一個人了,我不想讓她再陪我繼續演這種荒謬的戲了。」 此話一出,嘩音再響,官至寶恍若未聞,只是坦然地將視線轉向那頭低垂得幾乎要黏到地上的季雅。 「那個人,就是我的夫子!」 尖叫聲此起彼落,甚至還有人暈了,突然一道紅影閃過,是雙手緊捂著小臉,哭奔著出廳的郭虹珠。 聽見聲音,喬東風將遊栘在牆上的視線收回,皺皺眉頭追了出去。 頓時,一群女人忙著幫暈了的人掐人中、握掌心、捏鼻頭,當然也沒忘了順道將怨恨的目光,射向那引起這場騷動的罪魁禍首。 「該死!」有人咬牙切齒,惡罵出聲,「珠珠說得沒錯,『蠻童症』不算啥,『戀夫症』才是真的致命,是咱們瞎了狗眼,引狼入室……」 「本事真好!一點也瞧不出來,頂著一副乖巧文靜的外表,骨子裡卻是個蕩婦淫娃,肯定是眼紅咱們官家的產業,所以想盡辦法混了進來……」 我不是! 我不是的! 我也不想的,我們的動心只是中了蠱而已,我也是受害者的,我不要愛了,我不要喜歡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季雅縮身捂耳不想聽,但那些惡毒的字句,卻仿佛自有意識地,從四面八方硬是鑽進了她的耳裡。 官至寶試圖用眼神嚇阻這些傷人的話語,卻因女人太多,壓得住東壓不住西,管得住前就管不住後。 至於官盼弟,她原可開口讓大家都安靜下來的,但她沒有,她睜著一雙冷瞳,瞧熱鬧似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哼!她也想罵,但不消她費力,自然有人會幫她出氣。 · 「還什麼夫子呢?我呸!假道學,天底下有哪個夫子會不要臉地去勾引自己的學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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