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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急匆匆掏出了整疊資料,翻了翻,對照了下。

  「慕蓮山莊七少。」

  慕蓮山莊?江湖三大世家之一?

  洛怕虎暗暗思忖,成!身家清白,他再細瞧了瞧,面色紅潤,光鮮颯爽,可見不是過慣了夜生活的人,牙齒整齊,身體健康,唇厚者重情,鼻大者負責,這應該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還有一點……」透悉洛伯虎的心思,月老湊上前低語,「慕蓮山莊當家共育有九子,看樣子就知道肯定會生男,再加上他排行第七,人贅不難。」很好!

  洛伯虎牙一咬,心一橫,就是他了!散姻緣了!

  一旁月老覷出了洛伯虎所思,開心得不得了,呵呵一笑,連忙潛近慕蓮山莊七少,小小石印揣緊在掌裡,就等著伺機而動了。就在此時,熱騰騰的明爐烤鴨恰好出爐.送菜的、端酒的、串門子敬酒的到處鑽動,鴨香四溢,人人急著貪嘴,月老閃過了幾個沒長眼睛的,一路回避、一路罵人。「沒長眼睛嗎?這麼大個人也看不見!」

  陡地不遠處一個大嗓門赫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個跑堂端菜的小子,給我站住!」

  一句虎吼,嚇得附近十來個穿著同樣堂倌衣服的身子都停下了腳步,只有一個,仍是從容不迫著,一雙健臂上捧了約莫八盤菜,卻仍是健步如飛,並沒沒有停步。「還走?就是在說你!」

  是……是在說我嗎?

  更多的堂棺被罵停,受惡音波及,那些停下來的堂館手上的菜盤鏘鏘互擊人人低頭反省。該死!是不是前陣子在賭場裡欠下了的債忘了還清?該停的不停,不該停的全擋在路上,還真是讓人火冒三丈。

  大嗓門見對方沒打算停,一個龍騰虎躍,硬是將熊似的身子跳上桌去還隨手往身旁廚子手上,奪下了一把大菜刀,乒乒乓乓、劈哩咱啦,一路跳桌飛殺過去,但身子太重,輕功又差強人意,凡熊經過處,必定留下桌仰人翻的遺跡。「別再給我裝模作樣了,就算你扮作了廚子、扮作了堂倌,抹黑了臉,甚至是化成了灰,老子還是能一眼就瞧出你這「飆風怪盜」來!快把我安塘耋家祖傳的「香香夜壺」給我交出來!」

  一句「飆風怪盜」傳進了那些個坐得遠了些,正在準備動著的江湖兒女耳裡。「飆風怪盜?!飆風怪盜;?!他在這兒?」

  瞬間人人變容。個個拋箸,一雙手趕緊接住自個兒身上自認最要緊的東西。有的是褲腰上的錢袋,有的是懷中的前朝鼻煙壺,還有些女子,甚至是雙臂環胸、眼神戒備,守護著的是身上的肚兜。如此反應不為了啥識因那「飆風怪盜」乃名震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一名神盜。論起武功,其實這傢伙只屬中上,但在輕功及妙手神偷這件事上,卻是神乎其技到了難以想像,加上他來去如風兼性格浪蕩,江湖上雖盛聞其名,但真正見過尊容的「苦主」卻是不多,還有,他之所以會被冠上「怪」盜之名,就是因其亦正亦邪的處世態度,行事盜物全憑一時興起,無理可循不過有一點卻是人人都知曉的,「飆風怪盜」是最恨遭人挑釁的了。有一回江都刺史放話,說自個兒府上戒備森嚴、重兵駐防,絕非「飆風怪盜」此類江湖小混混可以來去自如的,是以這種小毛賊,壓根人不了他的眼,嚇不著他的。江都刺史會放這話,原是圖刺激「飆風怪盜」,才好乘機將這讓官府頭疼的江湖人物擒著。他在府裡設了重兵,卻沒想到一天兩天三天過去,刺史府裡沒動沒靜,就在江都刺史當對方只是個無膽鼠賊之時,那一夜,刺史府中的寶庫被人洗劫一空,連他最疼愛的三姨太最心愛的珍珠錦兜都被偷走了,更玄的是,那件錦兜是穿在三姨太身上的,而睡在三姨太身旁的正是江都刺史。換言之,如果「飆風怪盜」圖的是刺史和三姨太的人頭,那麼就算他們再多長了十顆腦袋也不夠他偷。自此之後,江都刺史打死也不敢再提「飆風怪盜」四個字了。

  而這會兒,那一句「飆風怪盜」徹底毀掉了喜宴,一半的人是怕失寶趕緊閃躲,而有另一半的人則是吃過「飆風怪盜」的虧,想乘機逮住他的,一時之間全都同仇敵愾了起來,古墓之寶被暫時擱下人人都想先逮住這小子好尋回寶物,或是出口窩囊氣也好,於是乎一張張桌子被掀翻,桌底下的刀槍劍劍戟上檯面。

  「這……這是……,在做啥呢?坐下!坐下!全都給我坐下!」

  傲氏一族在另一頭隔得太遠尚不及發難,反倒是月老已在原地發飄了。

  幹嘛?吵死了!不知道人家有正事待辦嗎?

  正事?

  正事!咦,他的「正事」呢?

  一雙老眼急著尋人,卻在此時,一陣快風閃過老臉,一柄菜刀從他肩旁砍下,只一寸之差,他險些就成了獨臂月老。「讓開!老頭!俺不想殺不相干的人!」

  嗚嗚嗚!人家也不想死在不相干的人的菜刀下啊!

  偏偏小龜虎已被人群沖散,不知去向,月老暗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決定先躲進桌子底下了。老手一伸,桌巾一掀高,他赫然發現裡頭早已擠滿人,其中還包括了他正在尋找,全身發抖的慕蓮山莊七少!要命!這傢伙的膽子怎麼這麼小?還有,桌底不是老人家在躲的,這七少到底懂不懂「敬老尊賢」四個字是怎麼寫的?月老正想罵人快滾,陡然一道快風再撲來,他心驚膽戰只能下意識識伸手去格擋,擋得太快,他忘記了一件天大的事了,那只「形影不離章」就在他這只手上。月老手一伸,脖一縮,眼一閉,回過神來要喊大事不妙時,眼睛張開就看見自己的手直直壓抵在眼前男人的眉心上。

  混亂之間看不清楚長相,加上對方臉上是刻意抹了黑的,除了黑鴉鴉的一片之外,月老只覷見了好一口的潔白亮牙。既然可以看見亮牙就不難想像,眼前這個傢伙心情很好,好得不能再好,為著那一場被自己引爆的混戰。「飆風怪盜!今兒個你可別想再跑!」又是菜刀熊駕到。

  「來呀,來呀,我倒想瞧瞧你有多大的本事!不過是個夜壺罷了,需要你為此而追到天涯海角嗎?」男人的嗓音低沉充滿磁性,極為悅耳。話說完,男人不羈朗笑,嘴一撮,長哨一揚,頓時一匹紅色寶馬旋風似地沖過人群,如風一般地奔了過來。一等馬兒靠近,那男人立時騰身躍上馬背,正待策馬離去,。

  在此時白影一閃,不遠處一個女子似是被磁石牽引住了一般,硬;往馬背上的男人身後黏去,男人只愣了一愣,卻因追兵迫近無暇.思量馬一策,狂奔離去。追!追!追呀!

  不斷有人大吼兼跳腳。

  不只是因那廝是「飆風怪盜」,更因為那被他帶走的女子,是宴上的新娘!馬影遠。人影遝,名滿江湖的「飆風怪盜」再添傲人戰跡一樁;他偷走了……呃,人家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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