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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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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她咬咬唇瓣,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光會問別人,自己卻不肯說,你先說你是想來偷什麼,我才要告訴你。」 男人哼口氣,知道眼前這有眼無珠的女賊是非將他給歸屬於同類不可的了。 他大可高喊捉賊,也可以自己動手擒她,他冷眉細瞧,這小小女賊雖然輕功了得,但論起身手,他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將她擒下,但他沒有,他什麼都沒做,他只是又開始思考了。 他沒騙她,今夜他會躺在這裡,真的是為了思考。 他一生下來就順遂無虞,樣樣都有,只除了自由。 今夜他思考的課題,正是有關於人生的價值所在。 是該無私為人?肩扛眾生? 還是順遂己願?逍遙快活? 他正想得出神她就來了,而且還大剌剌地自承是賊,甚至連他也被她理所當然地視作了同類。 他抬首覷了眼明月。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他夜夜虔誠禱問上蒼,上頭所能給他的唯一答案? 安靜了老半天,終究還是海灩先沉不住氣的開口。 「小弟弟,你還真的很愛思考耶!告訴人家你是想來偷啥的有這麼難嗎?」 當然難,當你壓根啥都不缺,什麼都不想偷的時候。 「我說過了……我不是小弟弟。」 他再次沉聲重複,恨透了自己有張略顯孩子氣的娃娃俊臉,再加上他原是打算要睡下了的,未束髮、未系冠只著中衣,當然看來又更稚氣了點。 「不是小弟弟是啥?」 明明身在險境,但怪的是海濫就是挺愛逗這清澀美少年的。 「我叫辛忍。」他沒想隱瞞她。 「心冷?」她壞壞一笑,伸指輕戳對方心口,「你不但心冷,那張臉也挺冷的。」 他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暗嘲這女賊不但笨,連功課都沒做足,有眼不識「辛忍」是誰。 未覺對方心思,她嬌嬌一笑,朝他伸出友誼的小手,「我叫海灩。」 辛忍對她的善意選擇視而不見,他可沒她那種隨隨便便與人熟絡的風騷習性。 「海上的燕子?」這是第一個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聯想。 「笨笨笨笨笨!」 她化纖掌為硬指去敲他的腦袋,而他因為壓根沒想到她的大膽,猝不及防被敲個正著。 「看長相也該知道,是豔麗的豔外加三點水,就是比尋常的豔色更添了三分的意思!」她說得好生得意。 他再度緋紅了臉,是被氣的。 從小到大,人人敬他如神,個個贊他天資聰穎,現在卻被個小女人連說了五聲笨?且還被敲頭?!還什麼比尋常豔色更添了三分的意思呢!臉皮厚得和銅牆鐵壁有得比。 沒關係,他記住了,將來連本帶利討回。 反正這陣子沒有流寇海賊,風調雨順百姓均安,他正嫌悶得發慌,既然有人送上門來供他戲耍,他又怎能違逆了上天的好意? 想了想他整理了臉色,換上了一臉挺熱心的微笑。 「海姑娘,既然大家都說開了,那在下也就不再隱瞞……」作戲合該作全套,辛忍硬是擠眉弄眼,裝出了一臉賊頭賊腦。 「是的,我也是為了盜寶而來。傳聞那海禹王的寶庫中罕見珍物滿滿都是,不過也聽聞這座王宮裡頭之所以警衛鬆散,就是因著裡頭佈局巧妙,好比是我,刻意移居海禹已逾年餘,還是直至最近才探清了門路,知道了寶庫方向,不過海姑娘,今兒個時辰太晚,明晚子時你再來,合併咱們的力量,聯手盜寶,怎麼樣?」 「真的嗎?!」海灩喜色滿面,隨即媚眼一眯起了疑,「你剛剛不還冷冰冰沒興趣的嗎?幹嘛突然變得這麼好心?」 他一臉澈悟,「原本我是想獨吞钜寶,但一經尋思,多個幫手多點照應,得寶不難,但想全身而退離開這裡還是廣結善緣的好,再加上海姑娘豔色照人、仙人謫降、聰明靈巧……」 他愈說愈覺思心,身上竄冒出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對於在下的行動肯定能有幫助,與你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聽對方說得誠意十足,海濫瞬間轉疑為喜。 「哼!算你還有點眼光!放心吧,姊姊我入寶庫後只要一個寶,其他的全都歸你。那就這樣說定囉,明晚子時咱們不見不散!」 海濫揮揮手,凌燕似地縱身騰去,幾個起落後便已隱去了身影。 見她行遠,男子在簷瓦間重新躺下,繼續閉目思索。 他想的是,明日該給這笨笨女賊一個怎樣的「驚喜」。 此時,王宮外高聳枝頭上倨立了兩條人影,一個年輕,一個蒼老。 老人撫須,青年歎氣。 「幹嘛?」老人譏誚的瞥著他,「捨不得啦?」 年輕人沒作聲,俊眸睇緊豔影消失的方向,又是一個綿綿歎息。 第三章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千古明訓。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無法取巧。 海灩真是恨透那叫「心冷」的小子了,虧他長得人模人樣兼玉樹臨風,沒想到辦起事來,還真是有夠不牢靠。 她依約而去。 第一天是跌進了個挖著深洞的陷阱裡。 陷阱不怕,反正她輕功好,只不過那陷阱裡滿是牛屎馬尿等穢物,弄得她人雖然飛出了坑,卻還是半天暈頭轉向回不了神,匆匆打道回府,抱著痰盂狂吐。 第二天是兜頭一桶冰水淋下,幸好不是冬天,否則她這花魁豔賊肯定會變成一座冰雕供人憑弔,衣衫濕黏,行動不便,她又只能打道回家了。 第三天是捅到大黃蜂窩、第四天是猛虎三頭,第五天是十八銅人陣,第六天是八卦飛矢奪魂陣…… 款!現在是怎樣?玩過關奪寶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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