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桃花女總管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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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說天莊家主的位置,打的是一場不見血的戰爭,如今他又來天市院,是又出了什麼問題嗎? 阮丹荷不禁氣自己,為什麼還要為雷之亦擔心…… 此時街上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個男人戴了帷帽,而且只是背影,但阮丹荷這一生看太多次他的背影,次數頻繁到令她心痛。 是他!是雷之亦! 阮丹荷策馬追上了前方的男子,攔住他的去路。 戴著帷帽的男子沒有一絲驚慌,在馬匹險些踩到他之前止了步伐。 「阮姑娘,對不住擋了你的路。」化名為田楓的雷司楓說完便把雷之亦給拉到了一旁向阮丹荷道歉。 「這位公子識得我?」 「雷家在大廟前賑災放米糧,誰人不知你就是雷家阮總管。我弟弟他擋了阮姑娘的路了,實在對不住。」 「他是……你弟弟?」他不是雷之亦嗎?可那身形、那背影……實在太像了。 「是的!我叫田楓,住在城西,他是我的弟弟田亦。」 田亦?也有個亦字,但不是雷之亦。「我不信,他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而且以他閃過馬匹撞擊的靈巧身手,分明會武功,不是一般臨析城百姓。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雷司楓較低調,識得他的人不多,所以來到臨析城他沒有易容。 化名為田亦的雷之亦對自己的易容有十足信心,於是他揚手拿下帷帽,帷帽一落,眾人皆吃驚的倒抽一口氣,這人的容貌奇醜無比,一大塊的傷疤幾乎占去了他整張撿。 阮丹荷看著那男子的面容,猶疑了。難道是她錯認了嗎? 「舍弟幾年前被火燒傷了臉,因為這疤的關係常戴著帷帽看不清路,可能因此擋了阮姑娘的道,對不住。」 不!這人不會是他。雖然身形相似,但以雷之亦的個性,就算是易容也不容許自己端著這張醜陋的外表,他好色成性,頂著這張臉怎麼勾引女人? 阮丹荷因那張臉而釋疑,俐落下馬,一如往常笑容示人,雖然那笑容有禮卻沒有溫度。「田楓公子莫這樣說,是丹荷錯認了『仇人』,剛才才會如此無禮。」 仇人?若阮丹荷真是認出了之亦的身形,那麼他指的仇人是之亦嗎?雷司楓理解阮丹荷的想法,當年她可是被丟著等死的。「也不能怪阮姑娘,只是舍弟戴著帷帽是怕嚇著了他人,可能因此讓阮姑娘誤認他是鬼崇之人吧。」 「如此是丹荷失禮了,稍晚丹荷會親自上門賠罪。」 「這……不用了。」還來?雷司楓冷汗直淌,他希望這兩人最好一輩子都別再接觸。 「不行,我堅持。田亦公子,方才是丹荷失禮了。」阮丹荷說完,一個福身便立刻上馬,跟上了隨後駕馬而至的雷以欽。 * * * 雷之亦的確是忘了阮丹荷,不!嚴格說來是八年前那段在天市院的記憶,他全數遺忘了,原因是他當年遭受的伏擊。 但這些事雷司楓不能說,因為若讓雷之亦想起當年的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雷司楓一向是七個堂兄弟中最毛躁的,如今他煩惱的踱著步,與沉著的雷之亦成明顯對比。 雷之亦笑看雷司楓的緊張,不明白他擔心什麼。「大哥,你不是要去修屋頂嗎?」 「我現在有心情修屋頂嗎?我是在擔心你。」 雷司楓的語氣很認真,只是雷之亦不懂雷司楓到底為了什麼擔心他。「大哥,知道我為什麼信任你,與你感情最好嗎?」 「為什麼?」雷司楓現在可沒心情談什麼兄弟之情,他心裡想的是要不要寫信把翳無仇找來,免得出意外。 「因為大哥一向對我很好,比我的親大哥還好。」 聽到雷之亦這麼說,雷司楓擔憂的碎念聲戛然而止,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雷之亦,別過了臉,是嗎,親大哥啊…… 「怎麼了?」雷之亦莫名的看著雷司楓的表情,他怎麼突然沉默了? 雷司楓只是輕咳幾聲,恢復了剛才的模樣。「你瞧,不是叫你別亂跑嗎?這下把阮丹荷給引來了。」 「不過一個小女子,還能吞了我嗎?更何況我說了要她,她不來找我我也會接近她。」 雷司楓擔心的可不是她吞了他,而是三弟恢復記憶的後果,雷司楓想開口再說什麼,又因為想不出該怎麼解釋而沉默。 雷之亦也沒理會大哥的沉默,只是坐在角落桌邊,順手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但他的心思沒在書上,全在那場街上的偶遇。 這段時間他曾在旬休時偷偷潛入山上的荷居數次,有次見到阮丹荷在習鞭,她外表看來雖是弱女子,但鞭子破空傳來的聲響令人頗受震撼。 天市院的雷以欽文武雙全,在臨析城裡傳頌著,阮丹荷雖是他得力助手,但整個臨析城的人都知道她不會武功,她是隨身帶著鞭子,可據傳即使耍鞭的功夫爐火純青也僅止於威嚇而已。 然而那日他看見的可不是耍著玩的鞭法,他小時候學過鞭,鞭子上是否帶著氣勁他能感覺得出來,阮丹荷那鞭法含帶著殺意,不像不會武功,而且……他為什麼覺得她的鞭法有一種熟悉感? 雷之亦又這樣自顧自的思考起來,一旁雷司楓擔憂的皺眉。 雷之亦過去雖花名在外,但從沒對一個女人上心,他相信,八年前神針翳無仇讓雷之亦記憶喪失的那一刻,雷之亦的部分感情也跟著沉睡了。 所以雷之亦對於祖父,不像是祖父的孫子,倒像一個懷著崇敬之心的後輩,對於父親,他遵從有如門徒,對於兄姊弟,他維持如水之交。 而今阮丹荷的出現,似乎讓雷之亦八年前睡去的感情漸漸蘇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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