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桃花女總管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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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定情信物,記得,別許了別人,要等我。」 一如他當年去得沒消沒息,這回依然走得無聲無息。 阮丹荷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受創的眼眸黯了。這八年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真的開口說要她了,為什麼她反而不覺得開心? 雷司楓來到天市院前不久,才知道從八年前有人意圖謀害三弟開始,三弟就偽裝眼盲、偽裝心性大變來避禍。 三弟還對他說,七個兄弟之中他只信他,所以告訴他實情,整個天莊裡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極為少數,他便是其中一個。 祖父十分寵三弟,所以三弟沒有告訴祖父他來天市院,但雷司楓可不敢保證祖父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他擔心有一天祖父知道了,自己成了三弟的共犯。 雷司楓見雷之亦深夜才由外頭回來,立刻發難,「我不是叫你乖乖的待著,就算要出門也一定要易容嗎?被認出來怎麼辦?」 「臨析城離京城數十裡遠,誰會認出我。」 「天市院的人呢?」 「天市院裡身分地位不夠的,哪裡能去到天莊見過我,既然身分地位夠,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我遇上。」雷之亦笑大哥實在多慮,若以為他是盲的便罷,他都老實告訴大哥他是裝盲的,大哥還擔心什麼。「這小屋子太悶了,況且我不出去,今晚也不會遇上那位美麗的荷仙。」 「荷仙?」哪來的怪力亂神說法?就算是,這三更半夜遇上的不是妖魔也是鬼怪吧!怎會是仙。「我還以為你告訴我你之前遊戲人間,跟那些青樓名妓的緋聞都是你偽裝的一部分,怎麼才剛來臨析,你老毛病就犯了。」一見他回來而且沒出什麼大事,雷司楓便放了心,也有餘裕消遣他了。 雷之亦看了大哥一眼,知道大哥在笑話他,記得他跟大哥坦承那些事的時候,大哥非常不給他面子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笑—— 「你要告訴我風流多情的雷三公子,其實是個純情種?」 與那些女人逢場作戲的確非他所願,若不是今日一見阮丹荷便被吸引,他都要以為自己偽裝久了,對女人倒盡胃口沒興趣了。 雷之亦不理會大哥笑話他,只輕輕喃了一句,「荷仙子不一樣,這名仙子只能落凡待在我身邊,我決定了。」 「之亦,我們的婚配得由祖父決定,你別忘了羅家的雪真妹妹。」 「誰說我要娶羅雪真了,只有容貌的無趣女人配不上我。」 「該不會你要的是那個荷仙吧,你確定你不是撞邪了?」三更半夜的,不是荷仙,是狐狸精吧!專門在夜裡吸男人陽氣的。 雷之亦斜睨了大哥一眼,才道:「我說的荷仙子便是雷以欽的左右手,阮丹荷。」 阮丹荷!當年的那個阮丹荷!雷司楓豆大的汗珠都滴了下來,他求天告地的希望雷之亦來臨析城千萬別遇上阮丹荷,怎麼還是給他碰上了? 雷司楓苦著一張臉仰望著天,暗怨為什麼三弟要這麼相信他只帶他來,這下叫他怎麼守住這個秘密?時隔八年,當年的事大家少提了,再加上那件事對阮丹荷來說一定不是好回憶,如今以阮丹荷的身分應該也不會有人再刻意提起,但誰也無法保證這件事會成為永遠的秘密,到時三弟若知道了他和阮丹荷的往事,來問他怎麼辦? 「你曾說過天市院若真要對天莊不利,定與雷以欽有關,如今你接近阮丹荷,只是為了調查吧?」 「我說要她,大哥還不夠明白嗎?我要她不是為了調查雷以欽,而是其他原因。」雷之亦的笑高深莫測,令雷司楓頭皮發麻。 「這女人真的讓穿見一面就動心?」 動心嗎?雷之亦不確定,不過在深夜乍見那出水芙蓉,絕代姿容,他很難不被吸引。 見雷之亦又是一笑,那雙眼天生似會勾人魂魄般,雷司楓拭了拭額頭的冷汗,他有預感,從現在開始他得心驚膽顫的等著真相揭穿的那一天。 「她看到你,有認出你嗎?」雷司楓試探性的問了。 「怎麼可能認得出,我又沒來過天市院。」 聽到這句話,雷司楓額上凝結的汗更大滴了。 雷司楓跟人借了推車,推了一車的幹稻草,要回「家」鋪設屋頂。 想他堂堂天莊裡的大少爺,哪裡會做這種粗重活?所幸他平常就對什麼天莊家主沒興趣,也常常到天莊產業去巡視佃農們的工作情形,玩樂一般的跟那些農家子弟學做一些功夫,所以應該還是能完成這個工作的。 他們是來臨析城調查天市院的,所以只能低調地買下目前居住的這處居所,因為沒花多少銀子,住的屋子不但位於小巷弄內,屋況也有些殘破。 雷司楓盡其所能的修補,終究能住人了。可是這兩天下了點雨,才發現只修了屋壁,但漏了屋頂,於是今天雷司楓又要爬上屋頂修房子。 明明雷之亦的武功卓絕,修屋頂應該要讓輕功非凡的他來做才是,不過要雷三少去修屋頂比登天還難,今天要他陪自己去要些幹稻草,已是雷之亦最大的幫忙了。 雷以欽及阮丹荷在城裡的大廟廣場前發完賑災米糧,兩人正騎著馬要回天市院。今日阮丹荷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雷以欽也發現了,她好似想著什麼難解的問題,皺起了眉頭。 阮丹荷心中所想的自然是雷之亦,八年前雷之亦到臨析城是來避禍的,這一回呢?當年他們遇到伏擊他抱著她逃難時,她就發現他根本是雙目清明的,那日雷以欽只救回了她,沒人發現雷之亦的下落,直到隔日天莊的人來到天市院,說當時情況緊急,只先帶走了雷之亦沒有通知天市院。 她醒來後,面臨的就是大家同情的目光,她因為雷之亦受了重傷卻被拋下等死,更多人笑話她,說雷氏本家之子,莫說名媛們都不一定入得了他的眼,他怎麼會去在意一個小女奴的死活? 但再恨他無情,這八年來她都沒說出雷之亦根本沒有眼盲的秘密,她知道他假裝一定有其目的,或許是一份私心,她沒有揭穿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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