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廚娘日日開小灶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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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好一陣子的萬蒙命案縣衙終於開堂問案了。 身為苦主齊氏被傳到堂上本就是平常的,但代理知縣竟還讓不少百姓也進入公堂,旁聽這次問案。 「齊氏,你夫婿萬蒙所中的毒物經仵作多次相驗比對,已經證實是一種名為『百蟲除』的驅蟲藥。」 聽到自家夫君的死因,齊氏又拿起帕子哭泣拭淚,「請大人作主,民婦的相公死得好慘啊!」 「齊氏,你說萬蒙死前只吃了流雲閣的茶點,既然流雲閣所有食材的化驗都查不出百蟲除,那究竟萬蒙是怎麼死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萬蒙是不是吃了其他東西,如此糾纏流雲閣想達成什麼目的,又或者是你明知萬蒙那天還吃了其他東西卻說了謊,你說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人,你不能因為與流雲閣池老闆的關係就如此冤枉民婦啊!」 「放肆!」驚堂木一落,本來聽到齊氏的話議論紛紛的旁聽者都噤了聲,季嘉平繼道:「齊氏,若再無端誣衊本官清譽,本官定不輕饒。」 齊氏這才安分下來,但話是不說了,人又開始哭了。 季嘉平已經看破齊氏的伎倆,他只是下令,「帶祖剛。」 一聽「祖剛」二字,齊氏的哭戛然而止。不可能,季嘉平怎麼會查到他們的關係? 祖剛一進大堂就見齊氏跪在一旁,愣愣地糾著帕子連眼淚都忘了落,他暗忖,季嘉平怎麼會帶他進入審著萬蒙案的大堂? 季嘉平待祖剛見禮跪下後,天外飛來一筆問道:「祖剛,你可認識堂下跪著的人?」 祖剛也是老狐狸了,自然不會如此就慌了手腳,「素未謀面,但草民見她服飾,應是最近夫婿被害的苦主,萬蒙的未亡人。」 「祖剛,這是你的回答?」 「草民不知大人要草民說什麼,但草民是真的不認識她。」 「來人,帶閔氏。」 祖剛心裡一慌,不等閔氏上堂就對著季嘉平喊道:「大人,閔氏記恨我已久,她的證詞不可信。」 「本官問案,可信或不可信由本官判定。」 閔氏上了堂,眾人個個倒抽一口冷氣,閔氏的半邊臉肌膚勝雪、貌若天仙,而另半邊臉則有一道長疤,由眉尾一直延伸到唇角。 而齊氏的震驚則不一樣,因為她認出來這名女子就住在她家對面,平日裡幾乎足不出戶,她搬來近一年,齊氏也不過碰巧遇上她一次而已,她竟與祖剛存在著恩怨? 「閔氏,方才祖剛說你記恨他,可是事實?」 「回大人,民婦乃是祖剛的下堂妻,祖剛他荒婬無度,民婦最終對他心灰意冷自請下堂,可祖剛好面子,不能容忍是由我主動求去,於是毀了我的容貌,胡亂給了我一個罪名,一紙休書將我休棄,的確如祖剛所說,我恨他入骨,但民婦對他的恨是真的,民婦的證詞也是真的。」 「你的證詞是什麼?」季嘉平問道。 齊氏及祖剛兩人臉上都是不解的神情,似乎不明白閔氏能說出什麼證明他們有罪的證詞。 閔氏拿出了一張清單,上頭寫著日期還有時間,她一條一條的往下念,一開始齊氏及祖剛兩人還不明白,直到念到了最後幾條,兩人的臉色終於變了。 沒錯,閔氏就是徐皓良找來的,他發現閔氏在觀察萬宅,便上門表明身分,閔氏送上的就是這張清單。 「大人,民婦方才念的就是祖剛前去萬宅找齊氏的日期及時間,民婦被休棄後不甘心容貌被毀,想到了祖剛最近的新歡是個有夫之婦,她的夫婿是個武師,便想將他倆有染的事告訴他,讓他教訓祖剛,民婦知道空口白話萬蒙不會相信,便搬進了萬宅對面的宅子裡,收集祖剛前往萬宅的日期及時間,最後將清單交給萬蒙,沒想到卻害了萬蒙性命。」 「你胡說!」齊氏激動起來,「你這是造假。」 「你們兩人可指出任何一條時間記錄有誤,有其他人能證明你們不在萬宅,那我便自己向大人請罪。」 祖剛知道他是找不出任何證據的,因為那些時間他的確都在萬宅,齊氏是女人鮮少出門找不到證人便也罷了,他交遊廣闊,若是這麼多條記錄都找不到一個證人反駁,那根本說不過去。 「大人,就算我與齊氏真有什麼,那也不代表與萬蒙一案有關啊?」祖剛只得似是而非的回應了這項指控。 季嘉平就擔心他不承認呢!承認了就好。「帶康掌櫃。」 堂上沒人知道康掌櫃是誰,倒是他一上堂後有人認出他是某個商行的掌櫃。 「康福,把你商行最近買過百蟲除的人是誰、分別買了多少,全都念出來。」 「回大人,這百蟲除無色無味,所以比起其他驅蟲藥來得貴些,自從有了其他較經濟實惠的驅蟲藥後就鮮少有人購買,大多都是些富貴人家要養護放在室中的盆栽才會有人購買,近半年來就只有一個人來買過,那就是……」康福看了祖剛一眼,又看了堂上的季嘉平一眼,最後低下頭,低聲說了,「只有祖老爺家的管家來買過。」 祖剛謹慎,所以不會隨便去買毒藥落下把柄,就讓總管去買平日裡府中就會用的驅蟲藥來給齊氏下毒,卻沒想到祖府富貴,連用的毒藥也富貴得如此稀罕,反而成了呈堂證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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