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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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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柏納沒空管她醜不醜,或是漂不漂亮,他只關心籃子裡面的食物。 「都帶了。」蓓媚兒翻了翻白眼,搞不懂幹麼帶這些。 「你都有按照我的吩咐準備吧?」柏納不放心,翻開蓋巾一一檢查。 「當然。」真囉嗦的男人。「要蔬菜,不要肉類。可以帶雞蛋,但是不能抓雞,我都有依照你的吩咐做啦,你不必擔心。」 蓓媚兒雖然搞不懂他的用意,但還是尊重他的專業,就像她尊重他對磨坊的改建計劃,絕不會多插嘴。 「很好。」柏納仔細檢查了一下。沒錯,她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沒跟他調皮。 「我還是弄不懂,幹麼要帶這些東西。」要帶也不帶豪華一點的食物,這些粗飯粗菜簡直難以下嚥。 「我們是去做家庭拜訪,記得嗎?」柏納捺下性子解釋。「在修道院,我們自給自足,頂多只能出產些雞蛋和蔬菜,你一下子帶大魚大肉去,鐵定馬上露出馬腳,所以我才不許你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雞鴨魚肉也算亂七八糟的東西嗎?真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再一次大翻白眼,蓓媚兒決定隨便他了,反正她沒意見,誰叫他是換裝秀的老大。 手提著竹籃子,腳上穿著粗鞋,他們悄悄地從城堡的地道偷溜,怕被人撞見堂堂的領主居然穿成這個樣子,這帶給她無形的歡樂。 她一面笑,一面握著柏納的手跟在他的後頭彎腰踏腳,越走越覺得有趣。原來私奔是這種感覺,難怪會有這麼多男女熱中此道。 「你笑什麼?」聽見她的笑聲,柏納回頭瞄了她一眼,她看起來好快樂。 「沒什麼。」她說,就是不知道上帝會不會容許她跟一個修士私奔了。 她一直笑,笑聲無法停止,一直到他們出了賽維柯堡,她還在笑。柏納拿她沒轍,只祈禱她待會兒去探訪村民的時候能夠嚴肅些。 幸好,她一到了村子裡立刻變得很嚴肅,和剛才的輕浮判若兩人。 「小心點,儘量別開口說話。」他先和她約法三章,就怕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又來戰爭是理所當然那一套。 「我懂。」她又不是呆子,自暴身分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柏納點點頭,相信她不會那麼笨。為了隱藏她的身分,他們特地繞了一段路才離開賽維柯領地,免得被人一眼認出她就是血薔薇。 他們挑了一戶柏納過去時常造訪的人家敲門,敲了好一陣子,卻沒有人出來應門。 不會這麼衰剛好碰上了楝空屋子吧? 蓓媚兒簡直想仰天長嘯,怎麼她第一次以平民的身分溜出來玩,就遇見這種鳥事,太不公平了! 她不耐煩地點點腳尖,點了老半天還是不見有人出來開門,終於決定離去。 「我們走吧,看樣子沒人在家。」她放棄,這兒多得是寒慘的大門,想必裡頭的人們一定很樂意吃到一頓像樣的晚餐,沒必要堅持。 「好吧。」柏納也同意她的說法,他們確實敲了很久的門。 他們同時轉身,此時,門板內忽地傳出一陣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人的呻吟。 「救……救命啊……好……好痛……」 微弱的聲音似乎是由一名婦人的嘴裡吐出,他們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一起破門而入。 怎知,門是被打開了,但蓓媚兒寧願它再關起來。屋子裡頭居然躺著一位待產的婦人,正滿頭大汗地哀嚎! 「我出去了。」蓓媚兒後腳跟一轉就想開溜。 「別想溜。」柏納眼明手快地攔住她,把她揪回來。 「你不能強迫我留在這裡。」她看著婦人的大肚子猛吞口水,她上過的戰場加起來都沒有這屋子來得可怕。 「你不能走,現在只有你可以幫她。」他是個男人不方便,可是婦人的羊水已經破了,再不快點幫她接生,會有危險。 「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幫啊!」蓓媚兒急得大叫,她只會殺人。「我又沒有生過孩子,哪曉得怎麼做?」噩夢一場,她發誓下回再也不偷溜出來玩。 「很簡單,鼓勵她用力,然後順著她的推力把孩子的頭抓出來。」他聽說接生是這樣的。 「你說的倒簡單。」她急得額頭冒汗。「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幹麼叫她。 「因為我是男的。」這就是結論。「別囉嗦,我先去燒開水了,記得叫她用力。」 「啪」一聲。 屋子唯一的出口就這麼被柏納卡死,留下一個待產的婦人給蓓媚兒。她吞吞口水,慢慢地走近婦人,發現婦人的表情很痛苦,一雙手像想抓住什麼似的在空中揮舞。 她毫不猶豫地握住婦人的手,等她碰到婦人冰冷的肌膚才嚇了一跳,她居然也會做這麼噁心的事? 「求求你……小姐……」婦人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央求蓓媚兒。「求求你……幫助我生下這個孩子……我的丈夫外出工作還沒回來……他……他若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看見這個孩子……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一定要幫我接生這個孩子……」 婦人說得滿頭大汗,眼中盛滿對丈夫的愛,蓓媚兒卻無法理解她的感情。男人對女人的愛情真的那麼重要嗎?難道在她的眼裡,從來不曾懷疑自己只是泄欲,或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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