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煓梓 > 悍龍奪心(下) >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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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爹地——」 「他真是個下三濫,跟他聯姻真是丟臉!我到現在還不敢對外承認他是我的女婿,就怕被人在背後恥笑,真是丟臉透了!」 郝文強左一句丟臉,右一句丟臉透了,聽得郝蔓荻很不高興,她爹地怎麼可以這樣說她的丈夫? 「我先回家了。」只是她以前話說得這麼硬,現在反過來說韋皓天好話,豈不是自掌嘴巴?就乾脆離開,隨她爹地一個人罵個夠,她的耳根子也好圖個清靜,兩邊都不得罪。 「蔓荻,你才剛到家,怎麼又要走?」而且還是用「回家」這個字眼,氣得郝文強牙癢癢的,直罵女大不中留。 「我臨時想起家裡還有事情要忙嘛!」她隨便找個藉口。「反正我本來就只是送燕窩過來,送完了就走。」 「蔓荻!」她這是什麼態度,想氣死他嗎? 「我走了。」郝蔓荻不管她爹地說什麼,伸手撫平洋裝上的縐痕之後,便轉身離開娘家。 郝文強簡直氣壞了,她以前不會這樣子的,莫非是中了韋皓天下的蠱,或是喜歡上韋皓天了? 不,不會的。 郝文強拒絕承認這個可能性,一直說服自己蔓荻絕對不會這麼做。蔓荻比他還要瞧不起韋皓天,不可能真的喜歡上韋皓天,一定是他自己心理作用,太多心了。郝文強始終相信,女兒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因此煩惱了沒幾秒,便轉而計劃該怎麼催促工部局改變政策,不再理會郝蔓荻。 另一方面,郝蔓荻繃著臉回家,一直很不高興她爹地攻擊她丈夫的事,爹地他老人家,怎麼可以說皓天是下三濫?太過分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個表情?」 韋皓天比她預期的還早回家,一踏進客廳,就看見她兩手抱胸,悻悻然地坐在沙發上,嘴巴噘得比山還高。 「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她氣憤難消地回道。 「想什麼事情?」他脫掉西裝,鬆開領帶,讓束縛了一整天的脖子透氣。 郝蔓荻看著韋皓天瀟灑的動作,不曉得他哪一點像「下三濫」,他簡直英俊透了,尤其是沒穿衣服的時候…… 「咳咳。」她清清喉嚨,罵自己怎麼可以大白天就在想這件事?太不知檢點了。 「嗯?」韋皓天不知道她在臉紅什麼,不過模樣很可愛就是。 「呃,我只是在想爹地今天講的話,覺得有點奇怪。」她隨口回道。 「你回娘家去了?」他看她一眼,郝蔓荻點頭。 「是啊!」她說。「我買了一些東南亞進口的燕窩孝敬他老人家,給他補補身子。」 「嗯。」韋皓天雖然對郝文強沒好感,倒滿贊許郝蔓荻孝順的舉動,她最近懂事多了。 「對了,你爹地說了什麼?」他不喜歡話只聽了一半,於是催促郝蔓荻往不說。 「他說他就要翻身了,還說要東山再起,我聽得迷迷糊糊的,也就沒再多問。」她只講了一小部分,剩下那一大部分沒講。要是皓天知道爹地要她跟他離婚,還罵他是下三濫,肯定饒不了爹地,她怎麼敢講? 「他大概又在動什麼歪腦筋吧!」韋皓天聳肩,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丈人說這種話,他一天到晚都想東山再起。 「我爹地動歪腦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也許已經心向韋皓天,但可不允許他說她爹地的壞話,立刻就從沙發上跳起來質詢韋皓天。 「什麼意思?」韋皓天打量她兇悍的表情,非常不高興,搞不懂她的心到底向誰。 「意思就是你爹地又想塞點什麼東西給那些洋人,讓他們在政策上鬆綁,他好借錢翻身。」他不是傻瓜,他丈人搞什麼鬼,他一清二楚,也絕不允許他作怪。 「我不相信!」郝蔓荻氣憤的反駁。「爹地他為人光明磊落,才不會做這種事。」 「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有前例。」他們會早早結下樑子不是沒有原因,早在他開辦銀行之初,郝文強就透過行賄的方式,強行改變政策,讓他吃了一肚子悶虧,至今他仍懷恨在心。 「胡說,爹地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呢!他又不是你——」郝蔓荻把話講出口了才想到不對,趕緊住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怎麼樣?」他眯眼。「我可沒有去賄賂工部局官員,也沒有偷偷參加飯局,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流血流汗,拼命掙來的!」不要把他拿來跟郝文強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比較,他不屑。 「爹地所擁有的一切,也是他努力得來的,並不比你差!」郝蔓荻不願意自己的父親被人比下去,傾全力為他辯護。 韋皓天冷冷地看著郝蔓荻,既佩服她對維護家族的努力,又生氣她竟然這麼不信任他,隨意用話攻擊他,相形之下,他就像個傻瓜。 「你說得對,他並不比我差。」他懶得跟她吵。「但我要先提醒你,最好叫你爹地做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前,先把周圍環境查一查,不要等哪一天上了報都不知道!」 話畢,他就拿起西裝上樓去,留下郝蔓荻一個人跳腳。 「韋皓天,你不要走,把話說清楚!」她追著他到樓梯口。「韋皓天,你下來!」 韋皓天想當然耳不可能下樓,事實上,那天晚上他們分房而睡。 換句話說,他們又吵架啦!果然沒幾天好光景。 「號外!號外!郝文強行賄工部局的洋人董事及官員,大家快來看!」街頭販賣小報的報童們,光著一雙沾滿灰塵的腳,跑遍大上海的街頭。 他們手裡拿著報紙,四處向人們兜售,唯恐來往行人不知道這件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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