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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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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師真是囉哩囉嗉耶,撞死他。」阿勝不曉得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腦筋正動到導師上頭。 「不行!」尹昊征緊張極了。「你們不可以撞老師,千萬不可以!」 「哈哈哈!」阿勝覺得尹昊征緊張的模樣很好玩,於是急催油門調頭朝老師的方向騎去。 「快跟上阿勝!」尹昊征要載他的兄弟也跟著調頭。 「安啦,征哥。」對方一面笑,一面調頭。「勝哥只是跟你的老師開玩笑,不會真的撞他。」萬一撞死對方可是要坐牢的,他不會這麼傻。 問題是凡事都有意外。 也許阿勝真的只是想跟導師開玩笑,但他的煞車不知道是臨時故障,還是真的恨導師成功讓尹昊征回心轉意,總之就是沒踩煞車,往導師的摩托車直直地撞過去。 「不……」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尹昊征簡直快瘋了,阿勝居然去撞老師! 「不要!」拜託誰來告訴他,這一切只是噩夢!他最好的朋友沒做這種事,沒騎車撞他的老師,也沒強迫他手拿開山刀在街頭橫行,一切都只是做夢。 「砰……砰!」 摩托車互相撞擊發出的巨大聲響,像來自地獄的咆哮,震撼天際。 「不!」然而真正被震碎是尹昊征的心,是他的靈魂! 「……不……」睡夢中的尹昊征以為自己現在仍處於國中時期,靈魂仍徘徊在過去的噩夢中無法解脫。 「……不……」最關心他的老師,不能被他的好朋友撞死,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不¨」尹昊征像彈簧似地從床上坐起來,勉力擺脫噩夢的糾纏,代價是全身冒冷汗。 「怎麼了,你又作噩夢了?」丘靜書被他突兀的驚叫聲嚇醒,也跟著爬起來,睡眼惺忪地問他。 「沒事。」他是作了一個他最不想作的夢,都怪稍早那則新聞。 「你到底夢見了什麼?」她已經受夠他半夜驚醒,卻只會跟她說沒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像白癡。 「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噩夢,真的沒什麼。」他頻頻用手拭汗,看得出來這個夢真的很「普通」。 「你當我是笨蛋嗎?普通的噩夢你會滿身大汗?」她不悅地駁斥尹昊征,希望他能跟她談實話。 「天氣太熱。」他閃爍其詞。 「比不上我火氣大。」她再也忍不住發火。「Howard說得對,你根本不想讓我瞭解你,只想獨佔我,只想滿足你自私的佔有欲。」而她居然傻到以為他愛她! 「Howard?」聽見這個名字,尹昊征眯眼。 「許皓白,你應該認識他。」 他當然認識這混賬,當年這小子像牛皮糖似黏在她身邊,和他爭奪靜書。後來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而退出,但已足夠讓他火大,別看許皓白這小子外表滑稽可笑,但內在其實頗有才華,和靜書既是競爭對手,也是合作夥伴,情況和他和靜書類似。 「許皓白,你去找他了?」不同的是,許皓白比自己更能激起靜書的潛能,這是他討厭許皓白的主要原因,要說是危機感也行,總之,許皓白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而且非常不幸早在半年前就回國。 「對,還去聽了他承辦的演唱會。」丘靜書沒好氣地點頭。「我必須老實承認,他的演唱會辦得比我精彩多了,我不如他。」 「我不知道你還偷偷跟許皓白見面。」他不喜歡她的說法,她所有承辦演唱會的技巧都是他教的,這麼說等於是否定他的能力。 「我想跟誰見面就跟誰見面,不需要跟任何人報備。」她火大反擊。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沒有限制她行動的意思,只是希望互相尊重。 「我已經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根本不讓我瞭解你!」如果她誤解了他的意思那很抱歉,但他若是下高興就該說明,不要光會跟她打哈哈。 「你這麼說,並不公平。」他額頭冒出青筋,顯然在忍耐。 「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公平,就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而不是只告訴我你作了一個噩夢。」那才真正叫不公平。 「真的只是一個噩夢。」他左閃右躲,就是不願意告訴她夢境的內容。 「才怪。」她嗤之以鼻。「你根本當我是傻瓜,把我當白癡耍。」她再也不要聽他胡扯。 「我先回去好了,讓彼此都能冷靜下來。」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對罵。 尹昊征翻身下床,穿上衣服,眼看著就要離開。 「你看吧!」但他逃避的行為反而讓她更光火。「每次你遇見不想面對的事情,就是這種態度。」逃避。 「我只是不想吵架。」這是正確的態度。 「但我寧願吵架,至少我可以藉由吵架知道你在想什麼。」說來可悲,已經在一起多年的戀人,居然得透過這種方式瞭解對方,她還能不生氣嗎? 尹昊征雙手握拳,一副欲言又止的忍耐表情,丘靜書真希望他能痛痛快快地喊出來,也好過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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