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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若只是欲望,又怎會在乎、霸佔、想著她,而非只是夜夜貪歡?

  懷中的苑曦嚶嚀了聲,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抬首望了下靠坐著床頭的嚴碩。

  他看起來平靜多了,她很想問他到底怎麼了,但她不想再勾起他不好的回憶,也不想再見到昨晚的他。

  苑曦挪了挪身子,抬起手勾著他的肩,身上的薄被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曲線誘人的背部在迷蒙的晨光下展現優美的弧度,讓嚴碩想起日本傳統女人的溫婉、千嬌百媚。

  「有法國簽證嗎?」嚴碩問著,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語氣跟昨晚相比己輕柔許多。

  她點了點頭,但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不知他問這幹嘛?

  「收拾一下,我們去法國。」本來他是要自己一個人去的,但經過昨夜,他突然興起帶她走的念頭。

  「今天?」她輕問著,有些驚訝地皺著眉。

  「對,今天。」不知為何,他就是想把她帶離臺灣遠遠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拒絕的權力——在經過昨晚之後,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順服他的霸道,雖然不可否認的,在聽到他要帶她去法國時,她內心有一絲竊喜。

  在他面前,她總是這樣違背自己的一身傲骨,甘願當個柔弱的小女人。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弱勢的時候,驚訝於自己的轉變……

  在苑曦還沒細思自己真正的情緒時,就聽到自己從口中輕輕吐出——

  「嗯,我們一起去法國吧!」

  嚴碩選擇了一間向窗外望去便可以看見塞納河的飯店,靠近格禾內爾橋,雖然不是最項級的,但是景致優美,出了飯店便可以看見遠處的艾菲爾鐵塔。

  由於母親是法國人,所以嚴碩對法國的一切一直很熟悉,也很欣賞。

  法國人的步調很慢,生活環境清幽,沒有日本那種緊張的氣息,更沒有臺灣的烏煙瘴氣,單純順著塞納河走下去,隨意逛著路邊的小攤位——大多是賣些畫作,便可以消磨大半天的時間。

  他沒有告知那些表兄弟們他來法國的事,他只是來度個假,沒有必要勞師動眾。

  除了度假,當然還有一些要事——

  「Testiny」的人已經注意到「晨」了,這證明「晨」的勢力對他們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威脅,而他打算將勢力集中在法國,以避開對方在美國的耳目。

  最近要不是「Testiny」的手段太肮髒,唆使那些搬不上檯面的小組織搞手段,破壞「Otisan」的商務和客源,他享受人生都來不及了,哪需要像現在這樣疲於奔命。

  他剛剛與一群來自各個國家的幹部商談完近日的因應對策,至於苑曦,他暫時交給前人的藝術來照顧了。

  嚴碩是個重視生活品質的人,他始終認為一個人的品味來自藝術的洗滌。那些在美術館沒有辦法靜下來反而嫌無聊、聽著歌劇打哈欠的人,一向被他歸類於拒絕往來的那一類。明不明白藝術的背景、作家倒是其次,至少,在觀賞它們的時候,有無引起心靈的共鳴才是最重要的。

  令他欣慰的是,苑曦主動提出要去參觀奧塞美術館,那裡有全世界最豐富的印象畫派藝術收藏。

  待他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他搭地鐵來到這曾是火車站的奧塞美術館,在二樓的「舞蹈課」前找到她纖麗的身影。

  他站在她的身後,和她一同觀賞這幅畫。

  那是一間舞蹈教室,有許多穿著芭蕾舞衣的小女孩,各有各的姿態,有的抓背、有的抹汗,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畫中人物整體的感覺是漫不經心且無聊的。

  很有趣又寫實的一幅畫。

  一抹人影緩緩自後方靠近,伴隨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宛曦察覺嚴碩就在身後,便幽幽的開口了。「我懷疑……像這樣的老頭兒能教出些什麼東西?」

  嚴碩望著畫裡站在中間、拄著拐杖正在指導學生的老先生,微微地笑了。「別這麼說,多傷人呀,也不看看人家一把年紀了,日子總是要過的。」

  苑曦聽著他的笑語,也跟著笑了聲,勾著他的手往外走去。

  「學過芭蕾嗎?」他問。

  「沒有。」

  「那你父母給你學些什麼才藝?」

  苑曦歪著頭想了下,沖著他笑了。「怎麼俐落地把人的四肢扭斷、如何將對方一槍斃命、怎樣讓對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諸如此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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