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佟月 > 佳偶非天成 > |
| 十 |
|
|
|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他,這樣將情緒表露無遺的他……是酒精的作用吧?讓他坦白了,那麼既然他的『坦白』是如斯的表現,那表示他很厭惡她嗎?是這樣嗎? 「為什麼你要出現?為什麼?」他的臉距她好近,憤怒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一字一句都是痛楚。 為什麼?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啊…… 他問著她,卻像在反問自己,明明知道得不到答案的,卻仍是反復地問著。 「我……我……」她只敢任他這麼抓著,完全不敢有所動作。 「你不會明白……永遠不會……」他低喃著,手一松,放開她。 韻涵捂著脖子、掩著臉直接往房間沖去。 他恨她!她從他的眼神中得知這個訊息。 她用力關上房門,無法克制身子的滑落,蹲伏在門邊,捂住了嘴,捂住了所有愴痛的悲泣,極力掩蓋住,只讓眼淚順著手背一顆顆落下。 這是兩年多來,她第一次為了俊以外的人哭泣,不是天人永隔的痛苦,而是不被接受的悲哀與心酸難過。 心好痛好痛,像被撕裂著。 她知道自己在心底是強烈盼望著的,盼望著有一天他會說出她心底那個希冀的答案——「我留下你,是因為我很在乎你……」 很傻是不?她竟是這般自作多情,他的心裡根本沒有她呀!他甚至是恨她的! 她再也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了,找不到留在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的他身邊的理由…… 似乎有個不詳的強烈撞擊聲以及碎裂聲響起,周顥成從床上坐起身,撥了撥頭髮,望著床頭的時間皺了下眉。 五點半?早上? 宿醉的頭腦和方才一直持續著的夢魘,讓他沒有辦法清晰地思考。 他坐在原位,抵著額,開始一件件事情的整理起—— 他記得他進門的時候遇上韻涵,醉茫茫的腦子,好像迫使他說出了許多很不應該的話…… 然後呢?他為什麼醒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好似……有個不尋常的聲音,很大聲地從外頭傳來。 他吐了口氣,下床趿了拖鞋,開門走出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韻涵敞開的房門。 他心頭一驚,上前輕推開門,發現房裡沒有她的身影,睡意頓時去了大半。 才清晨而已,她能上哪去呢? 他沒發現此刻他的臉上佈滿慌亂,稍理了下衣服便要往外走去,而在此時,門鈴響了。 他倏地拉開門,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安置在附近的保鑣。 「周先生……」 他銳利的視線捕捉到對方手上些微的血跡,不安和恐懼在他的心頭越蕩越開,急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連小姐她出了車禍,小王已經先將她送去醫院,您的車我已經開上來了,就在門口……」 車禍?! 他的腦筋頓時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外頭沖。 外頭天色昏暗、透著寒風,一片寂靜的馬路上,有只行李箱橫躺在路中間,一旁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他聽見自己的心正在強烈地撞擊著,俊車禍那天的情景瞬間歷歷在目,他似乎又看到那輛急駛的貨櫃車,快速無情地將一切撞擊得不成型﹔似乎又看到陷在車中的俊那讓人不忍多看一眼的模樣…… 他的胃正激烈地翻絞著。 車禍二字已經奪去太多、造成太多不幸,他的胞弟、她的父母……絕對不能再加上她、不能是她……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很快地坐進了車內,不停地告訴自己——她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直直盯著前方,冰冷的手絞得死緊,牙也狠狠咬著,他從未如此害怕過。他已經一無所有,不能再失去她! 周顥成交握著雙手抵在唇前,望著躺在病床上、血色全無的韻涵,腦中回蕩著的是一句句的疑問,和始終揮不去的悔恨。 為什麼要離開呢,韻涵? 保鏢說,她在穿越馬路的時候,被一輛急駛的轎車撞上,頭部撞擊到一旁人行道的圍杆…… 醫生說她只有輕微腦震盪,和幾處擦傷著實是個奇跡,但因為仍陷入昏迷中,還需要持續觀察。 已經是晚上了,他從早上便在病床旁守著她,企盼她在下一秒醒來。他在盼望與失望之間徘徊,一顆心始終懸著,從未感覺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董事長,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您已經累了一天了。」他的特助在一旁輕聲問道。 他搖頭。「我沒事。」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