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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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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事情的輕重,明白就是因為外界認為毀了她就能重挫田渠,所以她更不能有任何恐慌的神色、不能隨意屈服! 但為何此刻的她卻這般懦弱地趴伏在陳允瑞身上?這一點傷根本不算什麼!這一點驚嚇更打擊不了她! 為什麼這樣依賴他?出事的那一瞬間,她腦中第一個呼叫的竟然是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這麼重要了? 她一向不信任男人的,她一向主張女人當自強的! 她一咬牙,硬是強逼自己站起來,捂著左臂,就如同每次受傷時一樣說道:「我沒事,傷得不深。」 「我先送她回去。」陳允瑞一臉憂心的對田渠說道。 即使知道子彈只是擦過她的皮肉,陳允瑞還是趕緊扶摟住田佑雯的身子,更痛恨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辜負了對她的承諾。 他清楚地感覺到她正微微顫抖著,手勁不由得又收緊了些,卻馬上感受到她反射性地抗拒。 「先回家再說。」他冷冷地對她說道,硬是克制住自己語氣中流露出的溫柔,不讓她覺得自己是個需要人家照顧的傷患。 她這田家人的性格跟田渠可真是一樣固執,自尊心強得不得了,拒絕跟「弱者」兩個字扯上關係。 但當他瞥見微微從她傷口處滲出的血絲時,怒火和懊惱開始緩緩在心頭累積。 陳允瑞扶著田佑雯進車以後,就沒再碰她,滿臉陰沉地逕自看向窗外,這讓原本心緒有些不定的田佑雯有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甚至已經有心思猜想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到了主屋,他伸手就要抱她下車。 「欸,放開我啦,我自己走就好!」田佑雯掙扎著,卻仍是被他抱著走,完全無法掙脫。 她突然意識到——若是要使蠻力,她怎會是他的對手? 陳允瑞無視於主屋內許多驚訝地停住手邊動作的人們,抱著她進入陳允瑞自己的房間,將她放上角落的椅子讓她坐下,自個兒開始在房內走來走去找東西。 田佑雯這輩子從沒這麼淑女過,安靜地端坐在椅子上,一雙大眼無辜又疑惑地隨著陳允瑞快速移動的身形轉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甚至不敢開口問他到底在幹什麼。 她心中深感不平!田渠那人人懼怕的死老頭她都敢當面頂撞了,憑什麼陳允瑞竟然有本事一句話都不說,便讓她乖乖坐好不說話? 那個忙碌的身影在她仍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時,已經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猛一抬頭,差點同他撞上,只能很窩囊地再度低頭。 陳允瑞沒有多大的反應,仍是沉著一張臉,拿起濕毛巾,伸手想拉開田佑雯捂住左臂的手。「我看看。」 她反射性地閃躲,慌亂地嘴硬道:「我沒事啦!」 「嘖,讓我看看。」陳允瑞臉色陰沉地拉下她遮掩的手,沒有太多的耐性跟她拉扯。 但田佑雯嘰哩呱啦地嚷著,忙著躲開他,沒有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唉唷,你不要多事啦!我自己用就好了……」 「手拿開!」 他終於耐性告罄地大聲吼她,果然成功鎮住她所有動作,她乖乖聽話,自動將手挪開讓他審視災情。 陳允瑞看到她的傷口,拿起濕毛巾擦掉傷口邊已經乾涸的血跡。 「你凶什麼凶……」田佑雯摸了摸仍嗡嗡叫的耳朵,咕噥了句。 陳允瑞望了她一眼,深深吐了口氣穩住情緒,半晌後才輕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 田佑雯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就是嘛!他就是這種人!什麼都不明講,嘴巴不知道是長來做什麼的,只會死著一張臉,就算關心人也只會用這種死方式…… 「誰、誰知道你在想什麼!」田佑雯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開始為陳允瑞的行為做分析,忙打住思緒嘴硬地回道。 陳允瑞的視線仍落在那道不深卻怵目驚心的血痕上,濃眉因惱怒而擰得死緊。 她輕輕歎了一聲,抬手至他緊蹙的眉間,難得的柔聲道:「我沒事的,你把我保護得很好,真的。」 他避開她的視線,半抿著唇,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幫她上藥,手有些不穩的輕顫著。 「欸,你是在怕什麼?」她半揶揄著,但知道他是因為自責,也心疼她、怕再傷到她。「我從小到大就是這般坑坑疤疤的,不怕痛的。」 他仍是沒有說話,擦完藥後,這才望向她。 不顧她的錯愕,他突兀地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摟著。 田佑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突然的舉動是為了什麼,但就這樣被摟著,她覺得始終忐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即使不願意承認,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恐懼的。事情發生時,她的堅強都是表像,因為她拒絕在外人面前示弱。但她心底深處是依賴且信任眼前這個男人的。 陳允瑞還是沒有說話,約一分鐘後,放開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鷹集團上上下下因為這起槍擊事件,完全進入戒備狀態,動員所有人力追查兇手。 而對於嫌犯的掌握,也有了眉目——根據眼尖的陳允瑞提供嫌犯大致的長相,以及他們所開的車和使用的槍型,已經查出幾樁符合的交易,只消再花一些時間,一切便會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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