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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倏地刷白,再看一眼手裡的笛子,原本垂掛的玉珮,已不翼而飛了。該死!

  一定是剛才那場打鬥所遺落的,而她竟粗心的渾然未覺。身側的手不由得緊握,看來她還是逃不掉了。

  冷少龍冷漠的眼神閃過一抹異樣,直視著她一步一步朝著他的方向而來。知道手裡的玉珮,已成功地將她引來。

  從剛才交會的眼神,他清楚瞧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慌,隨即又恢復漠然。不愧是他所選的女人,夠冷靜的。兩人性格上或許有些微相似,但她卻不似他無情,由她好管閒事這點足可窺見。

  這時,柳靈兒已緩步走到他們桌前。冷靜的表情依舊未變,雙眼真視著冷少龍掌心把玩的玉珮。

  “這位公於,你手裡拿的玉珮是我所遺失的,煩請物歸原主。”她面無表情的說道。

  另一旁的古雲和趙遠早知眼前這位男子,乃是寒玉宮未來的夫人所喬裝的。兩人遂以看好戲的心態,豎起耳朵,卻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偷聽。埋頭苦吃之餘,也不忘漏聽好戲。

  冷少龍聞言劍眉微揚,撇了撇唇,一雙深邃的冷眸直視著她。似乎想穿透她面具底下的真實嬌客。他注意到她左手斂後,不敢輕舉妄動,是怕他識破她的偽裝吧。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吧!這玉珮,乃是我『末婚妻』與我交換的信物,不可能是你的。”他特別強調未婚妻這個字眼,閃著戲謔眼光的眸子,等著看她的反應。

  可惜,很明顯地,他失望了。

  柳靈兒平靜的外表下,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他果真認出她來了!第一次,她對自己的易容術失去信心,但表面上仍不為所動,至少她不能自亂陣腳,即使他早已猜到了。

  他的確是不簡單,早在六年前,她就已領教過了。不由得怪起老天,難道她真的這輩子註定跟他糾纏不清,沒有勇氣去想那個答案了。

  “你──”她正待開口,卻被一個慌張略帶哭聲的女聲給打斷了。

  “公子,不好了。我爹醒來,就直吐血著。”婉兒慌忙地跑來,秀麗的臉蛋上佈滿淚痕。

  柳靈兒一聽,睨了冷少龍一眼,沒多做停留,一同和婉兒趕緊上樓。

  待兩人離去後,趙遠詢問冷少龍說:“宮主,下一步要怎麼做?”

  冷少龍把玩著手裡石頭般圓潤的玉珮。深沉的目光,在接觸到玉珮上“靈”字後,瞬間化為溫柔。低沉渾厚的嗓音緩緩道:“我們先去虎霆山莊,派個探子留在這。一有動靜,立即回報。”

  “是。”

  寂靜漆黑的夜空,宛若一塊黑市覆蓋著。今夜正逢滿日,為這大地流瀉一抹亮光。

  此刻,一條纖細修長的人影,在這冷清的夜裡穿梭著。最後,她停在虎霆山莊的屋簷上,小心地伺機等候巡邏的守衛通過。

  午後,她見冷少龍一行人走後,即命一個手腳俐落的小乞兒,小心跟蹤,才知今晚他在此落腳。上天明鑒,她也不想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但,那塊玉珮對她而言太重要了,那是爹在她及笄時送她的。

  如此重要的東西,說什麼也得拿回來,既然明的他不願給,那她只好來暗的了。

  小心避過巡邏的人,一身黑色勁裝融入夜色。俐落的身手,穿梭於各廂房,前方又來兩名守衛,趕緊閃身躲在暗處。

  “傍晚來了三名賓客,莊主特別交代,不准我們接近西院。來人的身分挺神秘的,我們得謹慎小心點。”

  兩人邊談論邊走著,直到聲音漸遠後,柳靈兒才從角落暗處走出。

  真是天助她也,她正愁這地方如此大,不知從何找起。這下可讓她省了不少時間。

  輕巧的身形,很快地找到位於西方的西院。

  柳靈兒小心地在紙窗上穿個洞,將預備好的迷煙,從竹管裡吹出。

  半晌,才動作輕細地打開房門。靈巧的身子探了進去,緩緩地移進床邊,正待查看──一陣淩厲的掌風迎面襲來,伴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喝:“是誰!”

  柳靈兒險險地閃過攻擊,沒料到竟會失敗,急忙想撤退。但,一波波的攻擊,在黑暗中展開,她不得不接手應戰。

  冷少龍見刺客竟能躲過他一掌,更是不敢輕忽,為免被他逃脫,出招更見狠絕。

  柳靈兒接招愈見吃力,想不到他的武功如此深厚。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一邊應戰身形愈往門口退去。

  察覺了黑衣人的意圖,冷少龍出掌阻斷他的退路。

  由遠而近,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方向是朝這而來的,而且來人為數不少。

  一時分神,避不了迎面而來的一掌,硬生生地被打中胸口,力道之大,連人帶門整個飛出去。

  柳靈兒身形微晃,腳步顛躓,乏力地爬起。拭了唇邊的血;好個冷少龍,下手可真狠,這一掌打得她心脈受重傷,心裡對他的怨更深了。她絕不嫁給他,死都不嫁!

  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探入懷中先行服下一顆丹藥。正欲縱身一躍逃出,身後傳來的“咻咻”的暗器聲,逼得她只好側身閃開。

  “啊!”重傷在身,行動顯得遲緩,一個閃避不及,柳靈兒右肩中了一枚暗器,人也隨之倒地。

  “住手!”一聲暴喝夾帶一股掌風,逼退眾人。人影也隨之出現,冷少龍俊挺冷漠的臉孔,難得的出現焦急之色,慌忙扶起地上的人兒。“靈兒,你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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