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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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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閻卉如期入伍去,秀芷在月臺上猶如生離死別,良久才能鬆開他的手。 慕葳冷靜地陪在一旁,離別情緒如萬馬奔騰,她卻沒有表達的立場。 九月底,學校開學了,秀芷是大四生,慕葳成了准研究生。 「學妹,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開學後一個禮拜的某個放學時分,慕葳和秀芷並肩走在校園裡。 「是好消息嗎?」秀芷樂觀的猜。慕葳很少這麼嚴肅,她不希望是壞消息。 「算好,也算不好,我要休學一年。」她儘量平淡,卻掩不住隱隱勾起的唇角。 月事一直沒來,去婦產科檢查的結果,她已經如願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她決定休學待產,順利生個健康、像閻卉的小寶貝。 「學姐,你說……」說白秀芷不驚訝是騙人的,「怎麼突然……」 「我有別的事想做,完成那件事,再回來讀研究所。」編什麼理由都不夠好,以她們的感情,不想說的話,也沒有勉強的必要。 白秀芷望著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生活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下子全離開,心上頓覺無依無靠。 「這什麼臉?我又不是不回來,明年回來,我們搞不好是同班同學啊!」慕葳動手捏捏她的臉頰。 能順利懷有閻卉的骨肉,秀芷是最大的恩人,她對她心懷感激。 「那你一定要回來喔!」秀芷拉著她的手,遲遲不肯放。 「你別忘記我才是真的。」她拍拍她的手,「要自己保重。」 「我會打電話給你的。」秀芷以泫然欲泣的口吻急急的說。 「別忙,我再打給你。」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秀芷知道,自己懷了閻卉的孩子。 秀芷悵然若失了一段時間,所幸閻卉和慕葳都會不定時打電話給她,在十月底前,已經調整好了心情。 心情調整好了,環境適應了,生活和課業總算上了軌道,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在某天放學時,她的小綿羊與急著回家的沙石車擦撞,當場香消玉殞。 「什麼!?」得知這個消息時,慕葳的心像被當場剮出來,驚得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慕葳像失去一個親人,放下鄰人委託翻譯的文章到白家去奔喪,哭到差點昏厥。 痛定思痛後,她決定肚中的小寶貝是男的就取名慕秀,是女的就叫慕芷,以紀念這個好姐妹。 閻卉放假回家得到這個消息,三魂六魄被硬生生抽得半條不剩。 他出現的時候,慕葳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喉頭來。 閻卉看到秀芷遺像的表情,把慕葳的心痛碎了,那神情,好像他也會跟著去似的——他連眼神也是空洞的。 他渾渾噩噩地跪倒在秀芷的靈前,連句哭聲也發不出來青春純真的神采還在他的腦海中活靈活現,和她擁抱的體溫還烙在他的肌膚上,生日那天的狂野熱情還充滿他的靈魂,額角那個白色心形胎記昨夜還出現在他的夢中…… 現在,她卻冰冷的躺在棺木裡! 「秀芷!」她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如今她撒手人寰,教一無所有的他如何走下去? 「阿卉,你要節哀。」白伯父勸,怕他太悲傷。 「是誰?兇手是誰?」他痛徹心肺的吼,「兇手在哪裡?那個該死的兇手在哪裡!?」他奪門而出,想馬上去撕碎那個兇手。 白父與白母把他拖住。 「阿卉,不要去,這些事我們已經處理好了。」白父話雖這麼說,實情卻不是那回事。 「真的?」閻卉半信半疑,「那為什麼……」他檢視二老的表情,發現事情根本沒這麼簡單,「發生什麼事?」 白家二老把臉轉向一旁,不敢面對他的追問,只有滿心憤懣的小弟激動的大喊:「砂石車的司機和老闆硬說是姐姐自己沖出去撞車,逼爸媽簽和解書,說如果不簽,就要我們出入小心!」 「有這種事?」閻卉心中一凜,「我去找他們算賬!」 「回來!」白父又把閻卉拉回來。 閻卉使盡一切力量要掙脫白父,白父一點也不讓他得逞。 「沒有用的,我們鬥不過人家。」白母聲淚俱下。 「臺灣是個法治的國家,我們有法律可以治這些惡徒。」他是學法律的,很明白法律的力量。他再三奮力,終於掙脫白父。 「人家有政客和黑道撐腰,我們鬥不贏的!難道你以為我們沒有盡力過?我們去法院按鈴申告,政客出來登高一吼,沒有律師敢吭聲,就連警察也變成縮頭烏龜!」白父愈說愈憤慨,幾乎要淚隨聲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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