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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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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妥,仁周才又一百八十度急轉態度,口氣全然放軟:“蘇蘇,我……一時胡言,你可別生氣。錢,我並不急著用,你不用急著還我,我們有商議的空間,不是嗎?” 麗蘇心冷,淡淡地說道:“你走吧,我還要工作。” 倏然,仁周在她面前跪了下來,此舉引來旁觀者的諠嘩。 麗蘇又氣、又不想他這麼丟人,於是憤然地表示:“快走吧!你這麼做會影響我的工作情緒。”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肯原諒我,不要提分手。” 為免他再有什麼不智的舉動,麗蘇草率地敷衍他:“你先起來,不然咱們沒什麼好談了。” 她的恫嚇起了作用,仁周拍拍膝蓋起身,嘻皮笑臉的不正經樣更教麗蘇心寒。 麗蘇冷冷地表示:“你先回去上班吧,我手中的工作還沒結束,有空的時候我們再聊。” 她口吻一放軟,他也不再賴著不走,臨走前還一再表示:“下班後在大廳等你。” 麗蘇沉默不語,也不瞧他,只是專注於鍵盤上。 其實經他這麼一攪和,她哪還有心思工作,好心情全飛走了。 *** 實周由百葉窗中看見這一幕,他的臉頓時拉沉了下來。 待仁週一走,他打電話叫麗蘇進到辦公室中。 他的召喚不啻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實周招呼她坐下。 “仁周和你發生問題了?” 問題?對了,她差點忘了,還有二十萬的餘款還沒還仁周呢。她身邊可是一毛不剩地全給了美荷;而美荷在錢拿到手之後又匆匆搬離,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仁周的驟變,始作俑者全是為了錢;為除後患,她決定——“金先生,我可以預支薪水嗎?” “你預支薪水做什麼?”她不該有匱乏之虞的;更何況,他從未見過她有什麼奢華的支出。 麗蘇知道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於是也不瞞他:“這錢確實不是我要的。我借了錢給朋友,結果她說餘款不足;為了朋友,我開口向仁周借了二十三萬,結果——” 話未說完,實周先有疑問了:“不對。你說你向仁周借了二十三萬,可是據我所知,仁周現在一毛錢也沒有,他哪來的錢借你?”仁周的經濟已讓父親全部勒緊,又哪來閒錢可借人? 麗蘇回問他:“會是他向朋友借的嗎?” “不可能。我太瞭解仁周的朋友了,他沒那種可以借他金錢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交往只有他花錢的分,他的朋友——”仁周畢竟還是他的親弟弟,他實在評論不下去了。 麗蘇也發現了疑點。的確,她也明白仁周的那群朋友,全當仁周是凱子,有吃有喝的時候全阿諛奉承,將他巴結得有如天皇老子一般。若由他向朋友開口借錢,他肯定是辦不到的;畢竟要他露出窮相,金闊少的頭銜便要告over,這多傷他面子呀,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向人伸手借錢的。 當初她還以為這二十三萬是仁周向其父周轉的,現在經金先生解釋,這筆錢的來龍去脈確實不對勁。 麗蘇忙問:“那你可知道那錢的來向?” 他搖頭。“不知道,不過——” 只見他神情詭異,麗蘇忙問:“不過什麼?你知道什麼?金先生,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由於他的神情古怪,麗蘇更加確定仁周一定捅出什麼樓子來了。 她也不逼問實周,只是對他說:“我希望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為難”兩字全寫在他臉上,他只是在一張紙上寫下——美麗佳人大廈311室顏美荷住址……當麗蘇接過手中紙片,她看了實週一眼。 顏——美——荷? 她在心底暗暗祈求,這顏美荷不會是與她曾經同室,且又交情甚篤的美荷。她一再反覆地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是美荷,說不定只是同名同姓。不會的,美荷不會背叛我的……在事實未明朗前,她決定不動聲色,見了這位叫顏美荷的女子再說了。 實周開了一張支票。“這是二十三萬的即現支票,我會交代會計主任,你中午午休便可去提領。” 他的慷慨幫忙令麗蘇感激不盡,她對實周說:“你可以先扣我薪水——” 實周制止她再說下去:“這事以後再說,把錢先還仁周吧。”他懂得她的處境,還有自家親弟的劣根性,那小子肯定會拿這事脅迫她做任何事。為了防止她受害,他當是義無反顧地幫她幫自己。 麗蘇默默地走出辦公室,也不再急躁地靜候下班。 她的沉默全看在實周的眼裡,他以為她該忿怒的,至少也該表現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可是她沒有。蟄伏未必表示默許,或許她只是為了選擇如何面對而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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