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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什麼意思?”他的話給她很大的恐懼。“仁周,你放手——”

  仁周稍一用力,連拔河的力都毋須使上,麗蘇便已坐倒他的身旁。他又給了她一個狼吻,吻得太過挑逗,吻得有壓力,教人有喘不過氣來的恐慌。在他正欲進一步行動前,麗蘇死命地推開他,女人基本的防衛本能出現了,她結實地咬了他一口,頓時讓仁周血流如注。

  麗蘇可管不了這麼多了,鞋也沒穿,襪也來不及套便跑了出去,形態狼狽落魄;

  一路上,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她努力地思索著,他的驟然改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狼似虎一再地侵犯她?腦中一閃再閃,有如萬花筒似的……錢,全是金錢惹的禍。自從她開口向他借了二十三萬以後,他屢次以借她錢為由要求東、要求西,甚至還曾在公共場合強吻她並且恫嚇她服從。

  麗蘇原以為他迫切的態度是源於對她的愛意,是以一再地縱容他;然而,情況不同了,他漸漸地得寸進尺,竟在大街上公然對她毛手毛腳,一個不注意便吻得她動彈不得。

  在公司裡,他也公然地向她示愛;幾度怒斥,他仍我行我素,她還得忍辱地順從他,只因他一句話——為了借你這筆二十三萬,我受盡委屈,還被削了一頓呢。

  麗蘇知道,仁周和他家人的關係一向惡劣,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闊綽是闊綽,但金董事長已逐月縮減他的開銷,二十三萬對他來說已是極限,這點她不是不懂;可是,她也已慢慢地還他,他實在沒必要三番兩次開口閉口言及他為了這二十三萬所受盡的委屈,而企圖從她身上要求補償。

  麗蘇起初順從了他的要求,但次數實在太過頻繁,無時無刻得承受他的騷擾,她也慢慢吃不消了。

  漫無目標,身上又無分文的情況下,她洩氣地走在往公司的路上;赤腳、散發、未施半點脂粉的面容,以及剛受驚嚇尚未回神的驚慌失色。她顧不得路人的異樣目光,只希望他別再出現,教這場惡夢就這樣結束吧。

  仁周氣急敗壞,因唇上斑斑的血跡及她的不服從。

  他懷疑自己對女人的魅力是否仍舊存在,否則怎會打不動她的心?

  抑或是她心有所屬?不,不會的,自己也盯她夠緊的。她又沒三頭六臂,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他自信滿滿地告訴自己,但他卻忘了一點——他本身的處境已夠複雜。美荷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她不可能容忍他一腳踏雙船的。

  實周今天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開車轉往麗蘇住處附近。

  遠遠地就見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他緩緩將車停在她的身邊,打開車窗喊。

  “麗蘇!麗蘇——”

  他的輕喚吸引了正神遊太虛的麗蘇,她回神找尋聲音的來源;一見是他,沒個戒心便走向前去,俯身問他。“我可以上車嗎?”

  他毫不考慮地回:“可以,上來吧。”

  迅速地鑽入他的車內,也不管他要載她至何處。

  車行了好一會,他見她心情已平復下來,才問她:“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寧的,發生什麼事了?”

  她搖搖頭,幽幽地說道:“別理我,我想好好理一理情緒。”

  “OK。你靜一靜,想說話再開口吧。”

  方才仁周的行徑教她心神飛去大半,而實周的細膩貼心更教她感動不已。

  途中,他只開口問她:“到公司?還是請假一天去看海?”

  看海?此時此刻,海邊的魅力確實吸引人;然而,她卻不想利用上班的時間蹺班去享受陽光、追逐浪花。

  她緩緩說道:“不了,到公司吧,還有工作沒完成——”

  “不急於一天,是吧?”

  “不,我們回公司。”

  沒有第二句話,實周便載著她到公司。車停妥後,為免落人口實,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電梯中。

  麗蘇在自個的辦公桌下找著一雙舊鞋,這雙鞋是因仁周送她新鞋而告終,現今反成了她的救難符。

  套上了鞋,略微梳理淩亂的發,方打開電腦準備一天的工作。

  ***

  仁周在十點半左右闖入秘書室。

  “你今早什麼意思?”

  麗蘇不理會他,只顧著忙工作。

  他怒氣一升,抓住她柔細的雙腕制止她的漠視,麗蘇不甚開心地反問:“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咬我一口,現在傷口還疼著。而你呢?卻在這裡優哉遊哉的,這算什麼?我付出的錢呢?心血呢?你當我是什麼?耍我呀!”

  他好像喪心病狂似的胡亂叫,麗蘇再也受不了他的無理脅迫,斷然表示:“錢明天我全還你,我們分手吧。”

  這一回,她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見她的樣子,仁周立即放開她,但仍不肯放過地說:“哦,你另結新歡了?”

  麗蘇鎮定地回:“只有你這種卑鄙的人才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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