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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想他一向自詡風流倜儻,這會栽了個大跟頭吧!更可笑的是——娶妻之後,連想當個風流官也不可得,真是「慘」字掛胸前啊!

  第二回開審,薛員外攜家帶眷,存心要他難堪。不光如此,還吆喝城內居民全往這知府府衙湧進,準備讓大夥瞧一場好戲。

  「升堂!」師爺吳肥丹田有力地一喊,猶如市場般鬧烘烘的氣氛頓時肅靜了下來。

  雙邊差役一名:「威武——」立即鎮下周邊嘈雜人等。

  薛員外愈想愈不甘心,好好的一條肥羊,這麼一偏差,竟讓他給跑了!縱使換成同一家門子弟,可是邵馨玉可是一品官爺耶!邵糶玉又算得了什麼?他不平呀!

  邵馨玉頭戴烏紗,穿帶官袍,玉樹臨風地出現公堂之上,拍案一聲,便審起案來:「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薛大貴,叩見知府大人!」

  「起身答話。」

  「謝大人!」他們一行數十人,猶如前來抗爭似的。

  不過邵馨玉這人,是該怕不知怕的軟硬通吃。

  又是老調重彈,薛員外狀告他及邵老夫人、邵糶玉三人聯合詐婚一事。他身為地方父母官,自是有案件就得案理。

  薛員外這會找來家僕當呈堂證人,一聽也知全是套好後才來的。

  甲說他曾聽聞,乙說他有見著,總歸一句,邵馨玉一家子都有罪。

  霍無痕今日心情好,竟走向公堂!這陣子她病體初愈,人也顯得柔弱了許多,不過那氣勢仍不稍減。

  她在小青的陪伴下,站在公堂外聽審過程。

  薛家人一口咬定千錯萬錯都是邵家人的錯,非要邵家人還他個公道始肯罷休!

  邵母在堂上也屢向薛員外道歉說不是,只不過薛員外一得理更不饒人,非邵□玉作出個決定不可。

  就在他們左右為難之際,霍無痕站出來說話了:「薛員外,您說要有合理及如您意的結果出來方肯罷手是吧?」當她開口說話時,不光是薛員外本人,連同邵馨玉及邵老夫人全嚇了一跳!

  邵馨玉知她聰敏靈巧,見她站出來,也知她定有法子幫他脫離難關,是以並未斥責她無理擾亂公堂秩序。

  薛員外可不客氣了:「你是誰?竟敢插手我薛家與邵家之事!你不怕——」

  「我霍無痕從沒怕過什麼。」霍無痕一說出姓名來,薛員外才知,原來她就是邵馨玉的二房霍易學之女——霍無痕。

  他見她面對公堂眾多圍觀群眾仍不顯畏懼,著實詫異了:「你一介婦道人家,竟無顧廉恥在公堂之上公然暢言,這可有辱你夫君的面子啊!」薛員外連邵馨玉也牽扯上了。不過邵馨玉倒不生氣,他只想知道霍無痕能有什麼方法制住薛員外的霸氣。

  霍無痕一聽薛大貴連邵馨玉也扯上了,她可不給薛大貴留下顏面了,反譏他:「薛員外,所謂烈女不事二夫,莫非你要麗官姑娘一人侍奉邵家兄弟兩人?一稱夫又得稱伯,或者一稱夫又得稱叔的才甘心呀?」語畢,即引來滿堂圍觀者哄堂大笑、私語不斷。也對呀!倘若邵馨玉再接受薛麗官,薛麗官就該稱呼邵糶玉小叔,這一邊小叔、一邊大伯,何不尷尬?

  薛大貴這口怨氣以她這麼一嘲諷,更是自尋難堪,反問霍無痕:「若我堅持要人呢?」

  「那我亦可退讓。」霍無痕倒大方爽快。

  薛大貴眼見情勢不利於己,便不管了:「好!我決定要邵馨玉重迎我女麗官過門,而邵馨玉即刻立下休書!」

  霍無痕倒無畏這種事,不過就在薛大貴自認勝了一籌之際,麗官姑娘也隨即進入公堂:「且慢!我不同意爹爹這麼做!」

  薛麗官在侍婢陪側下,緩緩步了進來。

  邵糶玉一見分離達半月之久的妻子重新出現在眼前,欣喜自然不在話下,「麗官!」

  薛麗官走向邵糶玉身邊,親擁在他懷前。她初知邵糶玉不是邵馨玉時,亦曾氣憤他的欺瞞,是以決定回薛家,不同他住。而今,她想清楚了;邵糶玉縱使沒有官職,不過,在那段日子裡,他待她也是真心的。與其與霍無痕爭一夫,何不找個肯專心疼她之夫婿?

  再加上邵糶玉也即將上京赴考,若能榜上題名,功名說不定在邵馨玉之上,她又何苦為了貪個頭銜而放掉一個肯用心疼惜她的邵糶玉呢?是以,她決定一輩子要跟著邵糶玉了。

  「糶玉!」他們倆也不避嫌地在公堂上大演親熱戲。

  薛大貴一見女兒拆他台,氣憤之下揚言:「我不再理會你的事了!文武,咱們回去!」他叫了下人,便一標人馬又回薛府去,也平息了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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