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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以霍煥昌之好色,怎可能放過貌美如花的義妹,而沒幹出辣手催花、人神共憤之醜事?那是因霍無痕自小習過武,縱使霍煥昌貪戀她的美色,也還沒膽動她一根寒毛。霍煥昌早對此抑鬱不平,對義妹也不留半點情分的,故借由她來施以借刀殺人之計,以便教訓那不識相的小子——邵馨玉。

  霍煥昌唯恐霍父知他教唆此事,故瞞著父親,將霍無痕弄進詠蝶閣。

  嬤嬤見她人長得標緻,且花容月貌、嬌俏非凡;二話不說,便將她收納閣中。

  言定,不拘她的自由,也不迫她接客,全憑她個人喜好;可是私底下,霍煥昌的為人怎肯白白便宜輕雲?他開口要價一百兩當訂金,若霍無痕不幹了,再將訂金奉還。

  可這一百兩銀子,早不知已被他花掉多久了。嬤嬤即使想找霍煥昌要,大概也成了要不回的呆賬了。而嬤嬤若想找霍無痕要,那也比登天還要難!因為善於計算的霍無痕,恐怕還要反過來向嬤嬤要薪俸呢!

  ***

  自與霍煥昌、霍無痕一塊移居姑蘇的霍父,一直納悶著:霍無痕這孩子究竟上哪去了?也不在她妹妹家。據霍父之妹表示,侄子霍煥昌曾上門找過霍無痕;但自此過後,霍無痕也在霍煥昌離去時不見跟蹤。是以霍父判斷,霍無痕定被霍煥昌那敗家子誘拐走了!

  事隔個把月,霍煥昌那小子終於回來了。

  霍煥昌若無其事地走入內房,不過霍易學可不讓他如願。

  「煥昌,你過來!」

  他行跡如竊賊以的鬼祟走到霍易學面前,打哈哈地作揖問其父:「爹,您老近來可安康?」

  霍易學吹鬍子瞪大眼:「臭小子!無痕她人呢?」

  「爹!」他喚一聲「爹」的當口,人也跪了下來。

  霍易學見此光景,也知事情大條了!否則這小子不會這麼心虛。

  「你……你倒說說!無痕她人呢?」霍父一指往他頭上點個不停,急煞了!他這王八羔子,一定又幹了什麼好事情!

  霍煥昌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霍父一急,拿起手邊古董花瓶往他腦袋瓜一砸——完了,全都完了!這一砸,砸得霍煥昌這小子頭破個大洞、血流成河的……霍父愣了一會,才記得趕緊呼人來救霍煥昌。可惜呀!可惜!霍煥昌因此一砸而成了癡傻呆子,他以前所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已無人可與他當場對證了。

  唉!可憐遠在宛陽縣的霍無痕,還傻愣愣地要置邵馨玉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於死地呢!

  ***

  詠蝶閣,笙歌依舊,而宛陽縣也成了重犯潛逃之好地方。

  由於娼館狂肆,過路之人又多,自然死角也多。

  邵馨玉身為宛陽縣之父母官,自然亦得疲於奔命於粉院及官府中。

  他日在宛陽縣衙內辦公,夜則潛身窯子窩打探重大人犯之消息。

  邵馨玉知離垢無心機,下點迷藥迷昏她,她便一覺到天亮;而在霍無痕處,一睡到天亮的卻是他,而非霍無痕。

  他常笑稱,霍無痕那風水好、地理佳,總能讓他無煩無惱地一覺到天明。殊不知他如此之好眠好睡,也無關那風水、地理,完全是霍無痕在搞鬼。

  也許有人會奇怪,縣太爺夜寢詠蝶閣,豈有宵小敢駐留閣內?如果這麼想,那你就錯了!古有明言,最危險之地,也是最安全之處。

  詠蝶閣內往來的份子一向十分複雜,只要有錢上門來找女人的,官府亦管束不了。若非有相當的證據,否則亦無法在閣內任意搜索。故歹徒也猖狂了,大人睡隔壁,他照樣也能與粉頭共赴巫山,享受雲雨之樂。

  宛陽縣是離京往南行的必經之地,亦是盜賊喜歡窩藏之地。只要上頭下諭令,邵馨玉便得忙得不可開交;東奔西波不說,還得落個風流官之臭名。誰都不知他是啞巴吃黃連,苦在心底說不出啊!

  今夜,空中飄著毛毛細雨……對他而言,這可是絕佳的潛伏時機。

  他全身緊貼在屋瓦上,讓自己在瓦與風之間無絲毫之空隙。

  此回又是個麻煩的棘手高人進入宛陽縣,大內公公們在前天給了他一封急召,要他在這五天內急緝荒野狂煞馬忌到府歸案。

  據他瞭解,馬忌乃因刺殺宜樂親王而遭緝捕。此人極為囂張,自恃僅以一把飛刀便可橫行天下,故才會做出此狂人之舉動,去嚇嚇那年已九十一高齡的宜樂親王。

  此舉果然奏效,宜樂親王死了;不過並非飛刀所傷,而是驚嚇過度而亡。這事令聖上大怒,斥責狂徒囂張,嚇死親王,還特意遺留飛刀,仿佛有意昭告天下,他荒野狂煞馬忌乃天地無懼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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