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絮飛 > 今天不想談戀愛 >


  一連三天,那個她坐了近一年之久的老位置再也安靜不下來。就在她要和這個位子saygoodbye之際,她忍不住著了眼坐在對面的亂源。

  眼前是位頤長高大的偉岸男子,而他那狂做不羈的外表,令若渲的心瑟縮了一下。她可以肯定,這個人絕不好惹。

  她再度移動位置,但他竟跟了過來。若渲並未出口責備,畢竟圖書館是公共場所,想要如何移動,都是個人的自由,不過,她心裡可不舒服了。

  只見那男的移動後,跟在他身邊的一些愛慕者也跟了過來。若渲璿十分確定自己已無安寧的一刻了,她並未顯示自己的不滿,只是悄悄地收拾桌上的書本,將椅子靠攏後,便走出了她惟一“休閒”的場所。

  陽光自稀疏的葉間篩落點點的金光,春風微拂,曳動了椰葉,迎著沁涼的微風,剛剛的不悅全被吹跑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舒坦。

  若渲自考上大學後,便離開叔叔家——一個讓她得時時提心吊膽的家。

  表面上,叔叔、嬸嬸對她都很好,不過,看在錢的份上似乎遠超過她是兄長遺下的孤女。不過她不在意,反正她大學一畢業,便可拿回那一份設定了的家產。父親在遺囑中提及,除非結婚,要不,一定得在大學畢業後才能取得繼承資格。並非父親是先知,事先預留遺囑,否則便不會在衝動之下,不僅殺了自己的妻子,甚至連孩子亦不放過。如果不是若渲活了下來,這筆為數不小的遺產,還真不知要落在誰家了。而這份事先立好的遺囑,也險些成了無效。

  若渲搭公車回到自己的小窩。

  小窩距學校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而這窩也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兩坪大的頂樓加蓋,除了冬冷夏熱外,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可言。

  其實若渲一個月可領十萬元的基金供她求學生活之用,不過她寧可將自己局促在這樣清寒困苦的環境下。理由無他,她要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學會刻苦與堅強。值得一提的是,房東太太實在是個好人;鮮少來此,不過,每一回來到,總會帶來鹵雞腳、炸蝦餅……一大堆的食物,對房客友善得很。

  若渲本來就很寡言,也不愛與人打交道,是以生活圈小得可憐。除了明明、傳蓉及令榆二哥外,她幾乎沒什麼朋友。不是她不得人緣,只是她總一副拒人於千里、冷漠又寡言的樣子,使得她身邊向她示好的男女同學不得不打退堂鼓。

  伶蓉是個無畏的女孩,不理會若渲的封閉,硬是打入她冰封的心。即使若渲一開始不接受她的友誼,但面對伶蓉的纏功,也不得不投降了。而伶蓉也成為若渲這麼多年來所交往的第一個知心朋友。

  至於明明,與她結識,是在一次系上的演講比賽。明明是班上推派出來的代表,演講時的光采,掩蓋住所有參賽者的鋒芒。若渲從未見過這麼吸引人的女孩,故當伶蓉想介紹她們認識時,她欣然同意。

  當她們在一番交談後,便產生了一見如故的感覺,因而才牽扯出她們三人的友誼。若渲擱下書本,拎起換洗的衣服至浴室沖涼。打起精神後,再繼續搜尋她的資料,以補足在圖書館中被打斷的時間。

  次日一早,進入教室,若渲才剛坐下,伶蓉便對她說,“若渲,你和霍槐思是怎麼認識的?”

  霍槐思?她心忖,她並不認得他呀。不過她倒知道這人在U大挺出名的,不時可聽見有人提及這個名字。“沒有哇,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少假仙了吧,你不認識他,他會送藍緞給你?”

  藍緞是霍槐思最常使用的泡妞戰帖。送出藍緞,是要你在他有所行動之前,做好心理上的準備;他的追求手段一向猛迅,受到“欽點”的女孩子,必須跟上他的追求腳步才行。

  另外,女孩子更需要具備的知識有:當他施展追求手段時,固然可以得到他滿溢的愛,不過這愛是來得疾、去得也快。曾有人打賭,有誰能夠套牢他,不多,只要超過三個月,一學期的學雜費就能獲得全免。而這全免的學雜費,則由他們企管系的女生支付。

  這個提議當然引來不少的爭議,當事者霍槐思對這種愚蠢的打賭只是一笑置之。一向,他自認花心卻不濫情,他總自在地表示:雙子座的人不喜約束,也期待一位和他一樣善變的愛侶。不過,這些女孩們沒一個達到他的標準,所以他才會在愛情的軌道上屢次出軌。多可笑的言論!然霍槐恩卻拿這樣的理由當護身符。故至今,只有多事者熱中於追逐他的愛情故事,卻沒有人不滿他的不斷情變。即使與他只有幾天感情的舊情人,也能衷心祝福他與新情人共譜戀曲。他的一段段愛情,沒有人會去數落,只有細細的品評戀情結束的成敗處。

  很不可思議吧?他就是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女人愛他又捨不得斥責他的負心。當大家正在猜測已沉寂五天沒有涉及感情生活的霍槐恩又將目標鎖定何人時,跌破專家眼鏡的、大爆冷門的,一向被稱之為刀疤美人的展若渲竟然雀屏中選了。這一回,可引起太大的騷動了。也有人抱持著——這可是九八年中一大轟動事件。完美情人對刀疤冰山,真是又酷又熱的絕事。

  已有人開始下注,他們的戀情是否能夠超過七日。若能夠的話,三個月期滿的學費全免賭注,就全給了她了。

  若渲輾轉得知此事,很不以為然地告訴傳蓉:“叫霍槐思收回他的鬼藍緞吧。”“若渲,很多人想求得他的青睞而不可得,你真的不想把握,為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若渲望著伶蓉,淡淡地反應:“我不需要。”

  伶蓉一直不瞭解,若渲到底是怎麼看待她自己的人生,而那道傷疤從何而來。她不講,也沒人敢問。只不過伶蓉真的好疑惑,若渲心中到底藏有多少的不如意,既不傾訴亦拒絕別人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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