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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純柔,這是你爸留下的資產,現在你回來了,我總算可以交還給你。」

  望著厚厚的一疊文件,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了,這些我全不懂,如果交給我,反而會毀在我手上,那我爸在天之靈,豈不更傷心?瀚洋,這些年我們舒家的產業都是你在打理,我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接手呢?」

  瀚洋之所以接下舒家的事業,完全是沖著純柔的面子。

  「那,我還是暫時先替你保管,等你有心打理後,再交還給你。」

  她才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但為免瀚洋堅持,只好暫時答應他的安排。

  回程,瀚洋回到公司,而她則回到黎宅。

  塗媚的心思始終像謎一般,別說秋嫂,連瀚洋也摸不著究竟。

  坐在嬰兒室一隅,看著兒子開心的玩著玩具,整個房內,除了玩具發出的聲響與哲禦咯咯的笑聲外,真是一片靜謐。打進嬰兒室坐下來後,她就沒有改變姿勢,一坐就是一個半小時。

  秋嫂送茶來,她並未熱絡招呼,只是淡淡一句:「謝謝!」便又陷入沉思中。這樣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看到,秋嫂也沒當異樣看待,送過茶,悄悄的又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扣。

  「進來!」

  待來人進來,塗媚這才調整坐姿。「坐,別站著。」

  純柔依言坐下。兩個女人,心情大不相同,但她們都曾愛著瀚洋。

  「塗媚,你不開心我回來嗎?」

  「純柔,別瞎猜,你能回來,我們當然歡迎。但你也該明白,有很多事逝去了,是再也挽不回的。還有,我不會放棄這段婚姻的。」

  塗媚太理智,而且理智得令純柔感到透不過氣來。

  「塗媚,我和瀚洋之間早不存在愛情,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回臺北的目的完成了,我便會離開。」

  此刻她還想去哪?塗媚沒忘記她這一次回來的原因。

  「沒人趕得了你的,你愛住上幾年,我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說真的,若說要走,她還真不知何去何從。

  純柔羡慕塗媚敢愛的個性,想想自己,一點堅持也沒有,難怪今生總守不住一段感情。

  哐啷!玻璃杯因外力橫掃而碎落一地,發出的巨響,叫人心發顫。

  月子靜靜的隨後收拾。她知道少爺的心情一直不好,尤其在純柔小姐走後,更是如此。

  羽不想遷怒任何人,但這樣的心態卻持續不了多久。月子才走沒多久,又有不識相的人闖入他的暴風圈。

  「他們是怎麼守門的?」

  瑰園當然知道他在怪什麼,她發揮出看家本領與他周旋。

  「羽,別這樣嘛!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你何必這麼冷淡呢?」

  他現在的心情惡劣到極點,除非純柔出現,否則任誰都難以敉平。瑰園的出現,猶如雪上加霜般,只會令情勢惡化,根本無法改善什麼。

  「瑰園,你不會無緣無故登門造訪,有什麼話快說,說完便走。」

  瑰園笑笑不以為意。

  「我特地來告訴你——」由皮包內拿出一張喜帖。「我和斐甲的婚事已訂了,春天便完婚。」

  斐甲?那個斐甲!雖然有些詫異,不過既然商場女強人肯回頭,他也衷心祝福她。

  「恭喜你了,屆時我會去參加你的婚禮。」

  她要結婚,她自然是很高興,只是未能親手終結大情人,總是略有遺憾。

  「羽,咦,怎麼不見你的愛人?」

  「你不是不喜歡宇花寺尊子?」

  「宇花……」哼,她算哪根蔥啊!「我是說來自臺灣的那一個純……純柔呀!」

  羽鬱悶的答道:「她回臺灣了。」

  「你怎麼可以放她回去?」瑰園叫了出來。

  「她家在臺灣,我憑什麼不准她走?」羽沒好氣的說道。

  「憑你是她的愛人,憑你那麼愛她,憑你……」

  「住口!」

  他突來的咆哮震住了她。

  不過瑰園天生是不怕死的個性,才安靜不了些時候,又開始發飆:「你明明喜歡她,幹麼還趕走她?」

  「是月子告訴你的?」

  瑰園此刻可是正義的化身,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別管我從哪探來消息,反正你不該放她走,我要你立刻去接她回來。」

  「你憑什麼指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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