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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其實羽沉著假裝的耐力可一點也不輸她,在走出她的房間後,他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窗外目視她的舉動。

  他早想打破兩人間的僵局,只是她給的空間實在大小,方踏出半尺,她便圍上路障,禁止他跨入,教他收也不是,不收又難堪的陷於兩難的境地。

  為了討好純柔,羽特別雇用精通中、日兩種語言的女性員工陪她打發在異國的寂寥,他總不能讓她眼盲,又跟著耳聾吧!

  當純柔在此異地聽見自己的母語,開心得簡直快忘了形。

  “謝謝你,謝謝你。”

  她喜形於色的開心,他看了都要受感動,不過也只是擱在心裡存放。

  “織香,純柔拜託你了。”

  “是的,社長。”織香是他會社中的公關人員,舉凡公司內對外的溝通,幾乎都由她包辦。這一次社長交給她的重責大任是純柔小姐,她豈敢馬虎。“交給我,沒問題。”

  “那就好,你們聊吧!”

  故意留點時間讓她們先熟悉對方,臨走之際,又交給她一包禮物。

  織香徵求她的意思。“純柔小姐——”

  “叫我純柔就可以了,我們不需講身份。”對她來說,織香宛若她異鄉的知己般。

  言談中,她知道織香已二十七歲,白天上班,晚上還在進修。她待在他的公司已有一段時日,至於她的模樣,就只能憑她的聲音來描繪。

  “織香,你可以告訴我,你所看見的秦家是什麼模樣嗎?”“秦家?哪裡,這哪裡有秦家?”

  奇怪了,織香怎會不知道?這可是她們社長的家呢!

  進一步解釋道:“秦沐陽呀,這不是他的家嗎?你怎會不知道。”

  “秦沐陽?誰是秦沐陽?”對織香來說,秦沐陽是個陌生的名字,而她的周遭更不存在這一號人物。

  這怎麼可能?織香和她開玩笑嗎?她明明一直和秦沐陽在一塊,從臺灣到日本,她不曾離開秦沐陽一步。怎麼在織香來了之後,她的記憶就全改變了?

  “他大概有這麼高,瘦瘦的……”大致形容了她記憶中的秦沐陽,好求證她的記憶是否出了毛病。

  她所形容的人不正是島悟社長?社長什麼時候又取了個秦沐陽的名?喔,她明白了,社長一定是在認識純柔小姐時,另取了一個中文名,懂了,懂了!

  “那是我們社長沒錯,他的日文全名就叫島悟羽。”

  “島悟——羽?”

  “嗯,他是島悟會社的繼承人,島悟會社在京都便有兩支分社,其他的子資產更是不計其數。”

  這一小段形容,不難猜出他的來頭不小,只是,她納悶的是,他既有好好的事業,為什麼去幹殺手這一行?殺手不是一些跑路的人才會幹的事?以他的財力,哪需要將自己逼得狼狽以過?他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呢?

  “織香,你們會社可有財務危機?”

  “這怎麼可能?島悟會社的營運一直很好,才不會發生那種事。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拍胸脯保證,絕無此事。”

  事業的經營最怕空穴來風的流言,身為島悟的一分子,她有義務為公司的信譽做出最激烈的反駁。

  純柔聽她振振有詞的口吻,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顧左右而言他的不在此話題上打轉。

  織香也看出她有意回避這個話題,只是她希望她們不要因這個話題而中斷先前建立起來的友情。

  純柔問她:“你還沒跟我談談這裡的環境呢!”

  “喔,差點忘了。島悟家是一棟半現代的改良式日式建築,園內種有櫻花、楓樹,所以想要賞春櫻、狩紅葉,不用大老遠跑到北海道走訪層雲峽的岩錦紅,也不用上十和田湖、奧入瀨溪,更不需去金澤或立山黑部……反正,在社長家,賞櫻、狩紅都很方便。

  “每到紅葉時期,那更是熱鬧,月子會打開浸泡足年的紅葉酒,大宴貴賓及會社的職員、親友,那時的島悟家便不再是幽靜的深院。你想想,孩童的嬉鬧與大人彼此的交談聲,那情景有多麼的熱鬧。”

  純柔實在難以想像,這平日只聞鳥鳴聲的寧靜宅第,竟也有熱鬧沸騰的一天。

  之前,她便細心的聆聽周遭的各種聲音,但除了靜謐,還是只有靜謐,似乎在島悟宅內,除了鳥聲蟲鳴,其他的聲音便都屬噪音了。

  原來,平心靜氣的享受這一份安靜,也是一件奢侈的事。純柔帶點疑惑的問她:“真的嗎?他這也有客人來,很多客人嗎?”

  “是呀,大概有五十個人左右的盛況。”

  太不可思議了!湧進了五十人,那這裡不就成了污染區,而非保護區了?

  “那一天,月子姐不就忙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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