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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金花放下針芾依言走了過來。“姑爺,有事?”

  仲甫不改色性地對她說:“你,我在這宣佈,你從今日開始成為我朱仲甫的妾。”

  仲甫得意洋洋於自己的捷足先登。因為在府內較美麗的侍婢,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其他兄弟的侍妾。故他搶先一步,將她納入勢力範圍之中。嘿!這樣一來,再不會有人敢覬覦他的美人兒了。

  金花萬萬沒想到這朱二少這麼禽獸不如,新妻才入門一天,他馬上便要納妾,實在太可惡。

  她淺笑地回道:“那——玉蘿我恭敬不如從命嘍。”

  玉蘿?這名字好耳熟。仲甫終於發現一絲不對勁來了,這名字好似在哪聽過……在歡喜樓嗎?抑是——金花清澄的眼眸直盯著他變化的臉色,她知道他正在想這玉蘿之名何以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她在心底不屑著,怪不得大小姐不肯嫁與這窩囊相公。

  連剛入門的新嫁娘叫啥他都搞不清,而自己也不禁暗歎命運坎坷,代嫁的對象竟是個窩囊廢,可憐自己往後該是怎麼的情況,她想都不敢想像!

  仲甫緩步出了繡閣,仍在反覆思慮,索性——“小三子,你聽過玉蘿這名字嗎?”

  小三子憨憨一笑。“少爺,您愛說笑嗎?玉蘿不正是冼家小姐的閨名嗎?冼家小姐是您初過門的新娘呀,您忘了?”

  喔——好長一個喔。他心忖:怪不得,怪不得這麼耳熟,原來妻就是妾,妾就是妻,她二人竟是同一人。他在心底竊笑自己的得天獨厚,有幸得天之嬌女。最重要也最慶倖的一點,那便是外傳的醜妻竟成了美眷。太好了!他在心底洋洋自得著。

  玉蘿隨李公子乘轎出城,一出城門,她又開始發表意見。

  “我要下轎。”

  李罡也太不像話了,出城這段路程,她是被強迫坐在他的膝上,這若教人瞧見,她冼玉蘿的下半輩子也毀了。

  李罡絲毫不為所動的,因為她的這一句“我要下轎”不知喊了多少回了,故他告訴她:“有膽量你再跳轎,我不介意的。”

  玉蘿仔細地看了他一眼,心忖: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勉強你喔。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玉蘿即使想跳下轎也動彈不得;一來她腳踝已腫大如球,二來他的雙手還箍住她的腰,讓她想付諸行動亦不能。

  玉蘿回過頭問他:“你不是說我可以下轎嗎?”

  他耍賴地說:“我是說過,只不過我的手口不一,實在礙難從命。”

  她氣憤地微斥:“小人。”

  他不在意地淺笑著。“你罵人的小嘴美極了。”

  她輕咬下唇,克制自己別上當,態度高雅地詢問他:“敢問李公子,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他那股尊貴的帝王氣息,綻放在他端正的五官上。“我要你陪我——下鄉出巡。”

  下鄉出巡?他是官嗎?不像,倒像登徒子;若不是官,那他口中的下鄉出巡,又做何解釋?不過,依現在情況看來,下轎,才是她最明智的選擇。也不理會他口中的微服出不出巡了,先走人才是上策。

  她口氣強硬,略帶挑釁地說:“若我不呢?”

  “由不得你說不。”

  哇!誤上賊轎了!玉蘿氣憤自己的有眼無珠,竟將惡人當善人看待。你瞧,一個不小心便遭這般軟禁。

  玉蘿的腦海中一直思索著逃脫的法子。但反過來又想,身上沒半點銀兩,教她能往哪走?現實的情況才是她該考慮的。

  為了不挨餓受凍,只好委屈點,勉為其難跟著他。咦?那位菩提大師不是說她會成為皇后嗎?她不自覺露出開心的笑容。心忖道:有朝一日,若我冼玉蘿真當上了正宮娘娘,准要下令叫人將他大卸八塊!誰教他竟敢如此無禮對待。哼!這麼一想,還真的得意了起來。大卸他八塊——嘻嘻!

  李罡見她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似的,一臉奸詐的笑容不時浮現,心底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所謂最毒婦人心,她該不會想下毒害他吧?

  這一來他可不敢大意了。轎一出城,另雇馬車往下一個城邑而去。

  這期間,他倒十分有心地雇了個推拿師父為她治療腳傷。

  沿路風光明媚,百花爭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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