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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淡漠地站起身來,沒有牽她,也沒打算伴著她一同走入餐廳,只是獨自一個人往餐桌的方向走去,還是她小跑步追趕並悄悄地拉住他的手,而他既沒有排拒,但卻也絕對不顯熱絡的。不知他是顧忌塗媚在場,亦或是他本性根本是如此。

  用餐時,更加諷刺的是,她不時地為他夾菜,而他仿佛理所當然地不動聲色。

  塗媚搞不懂他的心中想法,不過說到底,她也沒資格管起他家的閒事。默默用餐之際,亦覺好笑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氣氛。

  約九點,他們已上樓,而她也沒心情去揣測他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自顧自地保養起她的利器——全身上下。

  別瞧她一副天生麗質的模樣,其中所下的功夫是驚人的。日霜、晚霜、眼霜、精華露……舉凡照顧她一身冰肌玉膚的行頭一樣也沒少的;白裡透紅、白皙無暇的肌膚,絕非三兩天可以造就的。

  其實黎翰洋也沒心情與舒純柔溫存,只是那一回在山上和塗媚一起時又嗆又糗的記憶,讓他有求證的想法。

  “純柔,你回來臺灣,卻不打算讓你父親知道嗎?”

  “……”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怪可疑的。

  “你怎麼了?”他又問。

  她搖搖頭說:“沒有啦,只是覺得人有點累了。”

  見她露出一臉的疲憊相,他也不敢造次。

  “你如果累了,那我先回房。”

  “不,多陪我一會嘛!”溫柔女子的嬌柔貌,是令人難以抗拒的,再加上他本來便是有所目的,也就順勢多留一會。

  他順她的意。這可是相識至今的頭一遭,舒純柔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若你以後都對我這樣,那不知該有多好?”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仍然不肯給她承諾。順這勢,先是輕柔地淺啄她柔軟的雙唇,進而攻佔她微釋淡香的粉頸,本該惹出一團火的親密,卻與他的想像不一樣。

  他以為,他們也可以像上一回在荒郊野外與塗媚相護時的勾動地火,然而,即使舒純柔不自覺地發出嚶嚀的春聲,春意在房中蔓延;春風四處蕩漾,而他卻仍然——文風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迅速推開已然交纏在一塊的肉體,他為自己抱持的試試行徑感到羞愧。她們原本便不是同一類型的人,雖然同是女人,但純柔就像是清純可人的小妹妹,而塗媚卻是神秘且具魔力的冶豔女子,他怎麼可以……他的奧妙行為,看在舒純柔眼底,是把持與尊重。她並不責怪他的越矩,反而是鼓勵他能有進一步的失禮。然而,她畢竟是個端莊的女孩,怎好意思開口要求他?

  黎翰洋為自己的舉止道歉。

  “對不起,我是一時沖昏了頭才會對你——”懊惱自悔之情,溢於言表。

  “我也有錯,是我自願的,你別再責怪自己了。”舒純柔悄悄地扣上解開的扣子。

  “純柔,我先回房,我得好好理理現在的亂緒。”

  她不是個夠積極的女子,雖有不舍,但還是放他走。目視他的離去,反倒不生他的氣,還開心他終於肯正視她的存在了。

  方出她的房門,便碰著才上樓的塗媚,本來只該擦肩而過,但他異常的羞色卻引住了她,讓她不得不多注意他一眼。

  剛自未婚妻的房中出來,又一副衣衫不整、滿臉潮紅的,沒別的,准是幹了那檔好事!

  “辦完啦,還早呢!”

  她不開口還好,一問口就讓他發窘,快步穿過她的身前閃入房內。匡啦一聲,好響喔!

  她還莫名他的失態,都已是未婚夫妻了,做那檔事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幹嘛一副處男初嘗洞房夜的羞答答模樣?

  “真搞不懂,都三十多歲人了,還怕什麼羞?這樣彆扭才會惹人疑心。”自言自語罷才回房去。

  卸下一身裝備,淨身以洗去偽裝,還她原始的面貌。唯有在房中,她才能恣意地釋放自己、暢快呼吸;只因白天的時間,是她屏息作戰的時刻。

  換上柔軟的睡衣,選擇了最舒服的側躺姿勢,做個最自在的夢。

  ***

  “純柔,你該回家一趟。”

  住在黎家也已兩天,也沒見她打通電話回去報平安,更沒聽她開口提及她的父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實在令人生疑。

  他們對話的時候,塗媚總是遠遠地坐在一旁,既不插嘴、也不表示意見。

  “翰洋,我這一次回來是專程來看你的,你別趕我嘛。”

  他哪是趕?只不過是催她盡盡為人子女的本分罷了。

  “純柔,你變了,怎麼一趟美國行,讓你忘了孝道了?”

  “翰洋,你不會懂的。”她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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