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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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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璿璣圖的眼神像是做夢,又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大哥!」段青衣和常寶紋同聲喚著。兩人同時開口,同時閉口,說完之後,兩個人互望一眼,都是臉上一紅。 顏非正自東張四望,聞言,古怪地沖著他們笑了一下。這一笑,讓本來臉色就不大自然的兩人徹底暈紅了臉。 但宛容玉帛卻沒有聽見,他把目光自錦圖上移開,冰冷生硬地道,「蘇蕙,出來!」 其餘三人聞聲抬頭,一些隨宛容玉帛來攻打璿璣教的他派高手也隨之一凜。 當那張大錦圖動了一下,被揭開,一個彩衣人鑽了出來,目光炯炯,神色自若。 宛容玉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無射的男人,是害死無射的兇手,他這三年過著面目全非的生活,便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 蘇蕙自是認得宛容玉帛的,看著宛容玉帛冷厲的氣度,他微微有些詫異,三年不見,當年那個笑顏如花的溫柔男子竟變成了這個樣子,「宛容玉帛,別來無恙?」 宛容玉帛微微一怔,「我不認識你。」他冷冷地道。 蘇蕙並不知道宛容玉帛失憶,聽他這樣說,只當他是恨絕了當年為自己幾乎謀害致死,冷冷一笑,「當年的恩怨,你若不想提,我也不願說,畢竟我的女人為了你弄到那樣的下場,我說來也不光彩。你毀了璿璣教我不怨你,嘿嘿,為了那個狐媚子做到這個地步,我還有些佩服。今日英雄豪傑來到我璿璣堂,是我的榮耀。我遣散教徒,只為和你堂堂正正地作一個了結。」 宛容玉帛漠然,「你要如何了結?」 蘇蕙目中閃著詭異的光,「在今日各路英雄面前,你我堂堂正正地動一次手,今日你若殺不了我,以後便永不能殺我!」 他說得義正辭嚴,光明磊落,宛容玉帛自是不能不答應,他日不轉睛地看了蘇蕙很久,才緩緩地道,「好。」 蘇蕙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似乎自己的算盤都被他看穿了,好不容易聽他應了一聲。「啪」的一聲,蘇蕙倒縱三尺,擺出了應戰的架式。 宛容玉帛緩緩放下了手,長袖隨之垂下,姿態很是文雅,他向前走了一步。常寶紋拉住了他的袖子,「大哥——」 宛容玉帛沒有看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常寶紋不願放手,只是急急地道,「這不公平,大哥這幾個月來奔波勞碌……」她不放心,宛容玉帛武功不弱,但蘇蕙亦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怕宛容玉帛打他不過。 「放手!」段青衣低叱,「大哥既已點頭,證明他有把握,各路英雄面前,你這樣扯著他的袖子成何體統?」 一向不聽人勸告的常寶紋眼圈一紅,竟然依言放手,只是無限委屈。 宛容玉帛赤手空拳,緩步走到蘇蕙面前。 蘇蕙仍然依稀記著他當年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如今一身如霜如雪的冰寒,真讓他看不習慣,「今日我若殺了你,你當如何?」他一拳擊出,大喝一聲。 「死而無怨!」宛容玉帛微微側身,讓開這一拳,冷冷地道蘇蕙目中掠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唰」的一記掃堂腿,用傳音入密道,「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你為她如此?」 宛容玉帛眉頭微蹙,側足一擋,「啪」的一聲格開了他這一腿,順勢一個轉身,飛起一腳徑踢蘇蕙的右頸,同時用傳音人密道:「不關你的事。」 蘇蕙倏地倒躍,五指擒拿,抓宛容玉帛右足足踝,「她為你而死,你為她如此,若是她沒死呢?」 宛容玉帛左足又起,踢蘇蕙伸手來抓他右足的手腕,「你說什麼都可以,但你今天非死不可!你不如我,動手三招,你應該很清楚。」 蘇蕙被迫放手,改抓宛容玉帛左腰,「你不信她未死?鐘無射那小狐狸精何等刁滑,你以為她這麼容易被人燒死?」 宛容玉帛身在半空,聞言心神一震,幾乎被蘇蕙一抓抓中,一個急轉後躍,這個後躍跌得既險又准,衣袂俱飄,甚是好看,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只恐舞衣寒易落」。宛容家習武自成一派,每一招一式都有個極風雅的名字。 「好!」常寶紋忍不住道,看宛容玉帛這一躍躍得如此漂亮,她實在有些羡慕,小時若肯苦練輕功,說不定她也躍得出這樣好看的一招出來。 她剛剛叫好,顏非便搖頭截斷:「不好,一點也不好!」 常寶紋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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