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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一個很漂亮的男人,從前天下午就站在門口,好像等什麼人。」身邊的同學回答,「大概是等女朋友吧,都是這個時候來。」

  「哦——」顏染白對於這等事一點興趣沒有,「你要出去吃飯嗎?幫我買麵包回來好不好?」

  「好,你怎麼每次都這樣?整天吃麵包對身體不好的,而且又容易肥哦。」

  「我懶得去飯堂啦。」顏染白笑著推她去。

  「知道知道,中文系第一懶女。」同學念念叨叨地往外走。

  她轉身往學校裡走,回宿舍睡覺去。

  「染白。」

  身後傳來一個帶笑的呼喚,聲音柔和纖細,雖然不大,卻仿佛穿越了很多東西聞人她的耳朵,然後溫柔地融化在她耳裡,那一融化就直接化人了心中,讓整顆心都暖了熱了起來。

  她僵硬往,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於什麼。

  「染白染白染白……」那個聲音一迭聲叫了起來,柔和而微微帶著撒嬌似的奶腔,但略高清拔的聲線壓住,越發顯得纖細溫柔。

  這是——這是——她背著書包,緊握著書包的帶子,摹然回身,裙據皆飄,眼裡清清楚楚映出一個人。

  一個帶著淺淺微笑,吐氣也很淺很纖細的人。他還是兩年前那樣:一身黑色西服,留長的褐色頭髮在頸後紮成一束,那發結偏偏是白色的。她掩住口,那和她兩年前寫的救世主何其相似,他帶著一身的陽光,微微有些靦腆地低頭微笑,對著她「撲」了過來。

  她什麼都沒想,張開雙臂,那個人筆直地撲人她懷裡,擁抱著她纖細的肩頭,把頭抵在她頸項之間,還是那樣小貓似的鼻音,一造聲地說:「染白染白染白……」

  「笨蛋,除了這一句,你不會說點別的嗎?」她的哭聲和笑聲一起發出,一手掩住眼睛,嘴角笑了起來,眼睛卻哭了起來。

  「嗨。」江夙砂緊緊摟著她,「我好想你,我回來了,我不要和你分手,你自已說的不算數,我還沒有同意就不算分手,我想……我想和染白在一起。」他說到後來還是抽泣了,顫抖的細細的抽泣聲,江夙砂特有的撒嬌方式。

  「別——總像個孩子一樣。」她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好多人看著呢,不要這樣,乖,別哭、別哭。」

  說著和當年相同的話,她自己忍耐不住,抱著江夙砂,「別這樣——」她顫聲說,一聲清晰的抽泣傳人江夙砂耳裡,她先哭了。

  慢慢抬起頭來,眼前哭得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女孩就是染白嗎?第一次覺得她並不堅強,第一次覺得她也好柔弱,第一次才覺得她——也只是個孩子。「染白,」

  他用手背擦掉她的眼淚,柔聲說,「別哭,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含淚看著他的笑顏,第一次覺得他可以依靠,偎人他懷裡,閉上眼睛,她說:「嗯。」

  周圍響起一陣掌聲,江夙砂回頭,果然有好多人一邊看著,帶著好奇或者看戲那樣的眼神。也有些特別單純善良的有著祝福的眼神,他回頭環視著圍觀的人,一時間沒有什麼表情。當圍觀的人覺得他不知是否生氣而有些不安的時候,他展顏一笑。這下圍觀的人都會心笑了起來,氣氛變得很友好。江夙砂緊擁染白的手,低聲說:「我們去外面吃飯,好不好?」

  顏染白臉上慢慢泛起紅暈,不必又吃麵包了,這是她第一次和人出去吃飯,「嗯。」

  兩年了,她好像變得柔弱了。他揉揉她的頭,原來她的髮絲也很柔軟,也像個孩子一樣。

  「染白?」校園口傳來充滿疑惑的聲音,剛才出去買東西的同學回來,提著買回來的麵包,困惑地看著和一個漂亮男人相擁的顏染白,「你?他……」

  顏染白抬頭看著江夙砂,遲疑著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什麼人,卻聽他用極其柔軟呢映的聲音說:「啊,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他拉著她走過去和她同學握手,「染白的同學嗎?你好。」

  「你好。」發傻的同學呆呆地和他握手,突然捂住嘴一聲尖叫,指著江夙砂,「江夙砂!」

  這一聲尖叫出來人人側目,顏染白目瞪口呆,他卻依然很有耐心地微笑,吐氣極淺地呵出一個字:「嗨」

  「染白啊——」同學面無血色地看著被江夙砂摟在懷裡的顏染白,「那個……那首歌不會是唱給你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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