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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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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房子的風格和她想像的卻完全不同。顏染白背著書包望著江夙砂別墅的裝演,有些目瞪口呆。江夙砂本人和廣播劇裡面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這房子和江夙砂給她的印象也完全不同。 這是一棟風格奇特的房子,誇張的雕花和高聳的雕塑,黑色大理石做成奇怪扭曲的形狀,抽象得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擺放在門口一邊。大門上彎曲的歐式鑲嵌畫,色澤奇麗怪異,光怪陸離。這房子說是什麼搖滾歌星住的或許她會相信得更快些,它完全不適合纖細精緻的江夙砂。 仿佛感受到她吃驚的情緒,江夙砂有些不安,「對不起。」 「不,不。」顏染白笑著,「雖然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些都是你自己設計的?」 江夙砂好似想了想,「嗯……」他有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咯拉」一聲打開了門。 顏染白的微笑瞬間凍結在臉上,她瞪大眼睛看著門內的情形,僵硬了大約十秒鐘,然後回過頭來看江夙砂,那表情就像突然見到了鬼,或者是身邊的江夙砂突然化成了妖怪。 「哇哇——哇——」門內清晰地傳來嬰兒歇斯底里的哭聲,可能再哭下去大概嗓子會出血然後死掉。 顏染白臉色蒼白地看著門內,只見桌翻椅倒,到處都有用刀子劃過的痕跡,地上有無數的紙片,看著被電風扇吹起來的片片文案,那大約都是江夙砂配過音的廣播稿或者動畫稿,一個極小極小的嬰兒在無數紙片的覆蓋下哭,哭得聲嘶力竭,已經不知道這樣哭了多久了。 江夙砂——難道是個瘋子嗎?顏染白臉色慘白,狠狠瞪了身邊纖細美麗的人一眼,沖進去把孩子從地上抱起來,東張西望地從浴室里拉出一塊浴巾把嬰兒包了起來,「你……你……」她瞪著江夙砂,卻因驚愕過度而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我不是故意的。」江夙砂略微不安地退後幾步倚著門框,那聲音幾乎是「泫然欲泣」的,「我……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不知道家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不是我做的……「 顏染白僵在這被風扇吹得滿天紙片飛飄的房間。她陷入了一個瘋子的世界,誰來救她?為什麼聲音這麼好聽的人居然是個瘋子?這孩子說不定是他從哪個母親的懷裡搶來的,她神經質的幻想立刻發作起來,前南自語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 「對不起。」江夙砂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瘋子,他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 「你……還清醒嗎?」顏染白倒抽了一口氣,「我們應該先照顧好孩子,你……你把袋子裡的衣服拿出來好嗎?」 「嗯。」他立刻微笑了,順從地把嬰兒的衣服遞過去,還耐心地解開了包裝袋。 看來他的情況還不嚴重。顏染白把嬰兒放在沙發上,先給他穿上一套衣服,換上一塊新的尿布,然後問:「有熱水嗎?」 「嗯,我出去的時候熱了牛奶。」江夙砂轉身去廚房,過了一會兒回來,手裡拿著裝著溫熱的牛奶的可愛的嬰兒奶瓶,他把奶瓶遞在顏染白手裡,輕聲說,「是新鮮的無菌奶。」 顏染白有些呆。他像瘋了又不像瘋了,為人很斯文,甚至有些怯弱,做事很細心,甚至很溫柔,可是看這屋子的狀況,實在不可能是正常人做出來的事。那些滿牆亂劃的刀痕,被削成一片一片的文件,完全可以透過這些刀痕看到主人那個時候是多麼瘋狂了。 定了定神,顏染白專心給哭累餓壞的孩子餵奶, 「這屋子怎麼能住人呢。」她嘗試性地試探江夙砂是否正常,「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不是故意的。」江夙砂有些恍惚,「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你做的?」顏染白臉色白了白,「那是誰做的?」 「我……我不知道。 江夙砂看起來簡直有些「害怕」她了,那無助的眼神幾乎讓她覺得自己正在欺負一個受傷的孩子。 「你和孩子暫時住到我家裡去好嗎?這裡太亂了,可能要請專業的裝修公司重新裝潢才行。」顏染白定了定神,她一下子撿到了兩個娃娃,一個嬰兒也罷了,還有一個似乎是神志不清的美少年,這下子她單純安靜的日子該結束了。 「嗯,對不起。」江夙砂依然溫順,仿佛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要有人命令他向東他就向東,叫他向西就向西。 顏染白悄悄歎了口氣,「那麼把門關了,拿了必要的東西到我的公寓去休息吧,這裡已經不能住人了。」 所有的東西都被毀了,電視、掛畫、沙發、床鋪……所有的東西不是被砸破就是被刀劃破,簡直就像一間鬼屋。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就已經在顏染白的家裡了。 她家是一間兩房一廳的公寓,父母去世以後,一間房做了她的書房,裡面擺放著無數書籍和她的電腦,另一間房是她的睡房。現在她把嬰兒安置在她自己的床上,和江夙砂坐在大廳裡喝茶,一邊考慮著如何處理目前混亂的景況。 「江先生……」 「叫我夙砂好了,別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夙砂,我想問你是不是最近受到什麼刺激?為什麼……嗯,為什麼你家裡會弄成那樣?」顏染白給夙砂倒了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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