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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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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怪異的半個小時,門口終於傳來了動靜,那是一個人拖著腳步慢慢走到門口的聲音。顏染白飛快地掛下電話去開門,她自己渾然不覺,但是在椅子上坐著的三個女生眼裡可是清清楚楚的——她像趕著看看自己親手做的蛋糕有沒有烤壞的蛋糕師,也像撲上去看看自己最寶貝的東西有沒有被偷走的守財奴。 「染白好像母親。」彭葭歎息,「不,應該更像母雞。」 「真不知道回來的是什麼人,不要告訴我染白有戀童癖,喜歡的是個五歲的小男生,那我就要去撞牆了。」 「咯拉」一聲大門開了,門外撲進來一個人,門一開就徑直撲進顏染白懷裡,抱著她一動不動,卻有驚天動地的哭聲摻夾在兩個人中間——是嬰兒的哭聲。 「天啊!」蘇德德發出一聲驚人的尖叫,一手掩住嘴巴,一手指著進來的人,「江夙砂?孩子?天啊——」 不管背後響起多麼驚人的尖叫,顏染白帶著笑等著門外的人撲入她懷裡,一頭依偎在她肩上的人相貌纖細精緻得近乎秀麗,全身濕透,雨水順著發縷滑落。他緊緊地抱著顏染白,全身都在顫抖,像近乎溺水的人終於經歷千辛萬苦爬回岸上,回到他相信最能保護他的那個人懷裡一樣。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顏染白用袖子擦他滿頭的雨水,柔聲說,「夙夙我來抱,你去洗個澡,好不好?滿身都是水過一會兒要感冒了。」 「不要。」江夙砂牢牢地抱著她,固執地不放手,「不要不要不要。」 「乖,夙夙也會感冒的,去洗澡。」她摸摸他的額頭,「我還有同學在,這樣多難看啊。」 「不要!」江夙砂抽泣的尾聲居然還在,輕輕地吸泣,有些撒嬌又有些任性的聲音,讓在顏染白身後目瞪口呆的三個女生都覺得不忍聽。 「放手去洗澡啦!」顏染白一下從他的手裡掙出來,搶過夙夙一拳打上江夙砂的頭,怒目而視,「我要關門了,你馬上給我去洗澡,夙夙給我,要哭去對著牆壁哭。」 「咚」的一聲,蘇德德覺得很昏,染白居然這樣對待淚眼汪汪的美少年,這樣對待她的偶像,看不出平時安靜乖巧的染白竟是個暴力女。 「喂——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江夙砂啊?」彭葭拉了拉黃雨蓮的衣袖。 黃雨蓮傻笑,「好像是——」 「他和染白是什麼關係?」彭葭怯生生地問。 「好像……那個好像是染白的男朋友……」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望著怒氣衝衝把江夙砂推進浴室的顏染白,三張臉上都是一片茫然。 等著顏染白把江夙砂趕進浴室捧上門,匆匆翻箱倒櫃把她剛才收起來的嬰兒用品翻出來,把夙夙身蔔淋濕的衣服換下來,試了試溫度,幸好江夙砂一直把他抱在懷裡才沒有淋到多少雨,也沒有發燒,只是嚇壞了哭到聲音沙啞。換好了衣服,她輕輕抱起夙夙,「哦、哦。 哦!「哄著夙夙讓他平靜下來,做完了該做的事情才回過頭來——完蛋了!不但是穿幫,而且是穿幫得無與倫比的——慘! 「嘿嘿……嘿嘿嘿……」顏染白對著蘇德德乾笑。 「嘿嘿嘿。」蘇德德對著顏染白傻笑。 「嘿嘿嘿……」大家一起面面相覷地乾笑,這下子尷尬死了。 十五分鐘以後。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你家裡會有個男人接電話,居然有這樣離奇的遭遇。」三個女生聽完了顏染白草草敘述和江夙砂奇怪的相遇後,蘇德德歎了口氣, 「真想不到我崇拜的江夙砂居然是這個樣子。」 「染白,真的不要緊嗎?我總是覺得他……他不像你可以找的人。」彭葭擔心地看著顏染白,「」你真的喜歡他,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顏染白抱著夙夙躺在沙發靠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他多麼奇怪,我都沒有辦法不理他。只要他這樣哭著回來,我……」她微微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我就沒有辦法丟下他不管。」 「染白,他的房子什麼時候修好?早點讓他回去,你們再住在一起,遲早要出事的。」黃雨蓮謹慎地思考,「你不覺得他好危險嗎?雖然他哭著回來,可是我還是覺得他詭異,連哭的聲音都特別詭異,這種人迷戀上了一輩子都跟著完蛋了。分手吧,你惹不起的,江夙砂和我們畢竟不是一類人。」 「嗯……」顏染白苦笑,「他的確像一種迷戀上就一輩子完蛋的毒藥。但是……」她低頭凝視著哭累睡著的夙夙的臉頰,「但是從前……便有些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推開,就好像現在我如果推開了他,他就是因我而死的。」 「但是你不能永遠做他的救命稻草,他明明就不是真的重視你,對不對?他只不過是想要一個會安慰憐惜他的人,他想要的是你的愛,不是你的人啊!」彭葭失聲說,「染白你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嗎?他如果真的想要你這個人,他就不會要求你去救他…………把你當成感情的靠山,那對你是不公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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