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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別人以為你談得無比成功,把所有的男人都甩了。”沈盛茹哼了一聲,“吊高價起來賣,順便害了一個女人兩個男人,連寶馬都不要,嫌不夠檔次。”哼完了之後她說,“我說都是團長不好,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還不都是他惹出來的?他居然從來沒有幫你解釋過一 句。

  “你不覺得這種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不要理它了,上課了。”她煩了起來,“不管那麼多,藺霖最近在幹什麼我都不知道,他們還要我怎麼樣?反正競蘭和凱皚都走了,我和藺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想怎麼樣呢?要說林婧明有多壞就多壞好了,我又不稀罕做嫻良淑德的什麼良家婦女,切!”

  “好了好了,不生氣不生氣,上課了上課了。”沈盛茹唉聲歎氣地拍拍林婧明的肩,“走吧。”

  她們兩個出去,舒偃端著早餐盤子走過人群來去匆匆的飯堂,走到藺霖對面坐下。來去匆匆的人群不乏對藺霖好奇的張望和意味不明的眼神。舒偃微微一笑,“凱皚走了,我們的樂隊沒了吉他手,下個學期的比賽怎麼辦?還有談好的那場演出……”

  藺霖面前放著一杯豆漿,他十指交錯手肘支在桌面上看那杯豆漿,像看著就能把它喝下去一樣,“妖精說公開招吉他手,可能海報已經做好了。”

  “能找到凱皚那樣的人就好。”舒偃說,“你呢?”

  藺霖微微一怔,“我?”

  “你已經很久沒有參加『竹』的練習,打算退出?”舒偃彎眉。

  “沒有。”藺霖回答,沒有什麼激情或者震動。

  “婧明最近在學校和網上的風評都不好,我知道你幫了她一把。”舒偃說,他一口喝了半杯豆漿,“但她還是很慘,我聽她宿舍的同學說,有人在她常坐的抽屜裡給她留信,寫了一封情辭懇切長長的信,痛心疾首地說她怎麼怎麼不應該,又說了一次競蘭的事,又說了一次凱皚的事。她同學說婧明把那封信看了就丟了,但是怎麼說都是很煩的吧?”第二口喝完一杯豆漿,他側頭看藺霖, ”你沒有打電話給她?”

  藺霖笑笑,還在看那杯滿滿的豆漿,那豆漿表面平靜得像塊乳石,是涼的,“沒有。”

  “不打?”舒偃也勾起嘴角笑笑,笑得安穩沒有一點波瀾,笑得連笑都不像,沒一點愉悅的味兒,“不在意?”

  藺霖笑笑地看他,笑得和他一模一樣,“我不打會比較好。”

  “你不打,她孤立無援。”舒偃眉線一彎,脫出了那種笑比哀還淡的味兒,“婧明很純,好像什麼都懂,其實什麼也不懂。競蘭和凱皚的事害得她蠻慘,雖然不能說是誰的錯。”頓了一陣,他繼續微笑,“打個電話給她吧。”

  藺霖沉默,然後依然笑笑。

  “不敢?”舒偃也微笑,笑得和方才全然不同,可愛、也有絲絲狡猾。

  藺霖端起那杯被他看了很久的豆漿,在杯沿靠近唇齒的時候,他沒有絲毫震動地說了一句“也許”,而後淺淺地喝了一口豆漿。

  不敢?

  也許。

  舒偃拍了拍藺霖的背,“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他背起書包走了,留下藺霖一個人在飯堂。

  身邊的人都匆匆進來又匆匆出去,獨他坐在那裡不動,今天早上他沒有課。一早從公寓出來到學校吃早餐,他該回去做他在網站公司做的網絡兼職工作,但他並沒有走。

  不敢?

  舒偃是個狡猾的人,在他模仿他笑的時候分外狡猾。藺霖的額頭抵在十指交錯的指節上,深深吐出一口氣,不敢,是的,不敢。

  不敢,意味著在意。

  但他想他並沒有那麼愛她,就像她也以為她並沒有那麼愛他一

  “竹”招新。

  斐荼靡是招新的主管,最近跑來跑去忙海報和麵試計劃,但由於最近是期末,擅長吉他的人又不多,關心的人雖然很多,但報名的人幾乎沒有。她在肚子裡罵了幾百聲裝可愛——你在期末翹走,也不看別人會有多麻煩。

  “竹”樂隊在期末有一場收費演出,地點在Z市貿業百貨廣場,合同已經簽下,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吉他手,這場演出可能就不那麼輕鬆了。這是關係到樂隊聲譽的事,饒是她自己成績一般,期末考試壓力也大,還是不得不冒出來招新。

  斐荼靡一邊吃舒偃給她打包回來的盒飯,一邊坐在招新台看報名表,“這個人看起來不錯,你看看。”說著把那張表遞給舒偃。

  舒偃接過來,上面寫著——

  姓名:許夏

  性別:女

  學院:生科院

  身高:1.l釐米

  “是女生,居然有1.l那麼高,讓她過來試試看吉他的水準怎麼樣。”舒偃看著上面報名的相片,女孩長得並不漂亮,黑黑瘦瘦像個男孩子,但有一股剛氣,冷冷的樣子。

  “長得有點凶,還可以。”斐荼靡說,“我打電話叫她下午過來面試。”

  “行。”舒偃沒意見,“對了,妖精。”他想起來別的事,“最近婧明的情況怎麼樣?”

  “你這百事通都不知道?”斐荼靡笑,“她最近還好,就是不讀書,整天不知道幹什麼,不過心情還好。”她歎了口氣,“她算是蠻能自己開心的人了。不過說真的,她沒有和團長在一起,我覺得是團長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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