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吉祥紋蓮花樓 | 上頁 下頁 |
| 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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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外邊一陣喧嘩,一名衙役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大人!大人!尚大人……尚大人在武天門外遇襲,當街……當街就……去了……」蔔承海一躍而起,臉色陰沉,「噹啷」一手摔下碗筷,打步向外走去。 李蓮花頗為驚訝,尚興行死了?真是太讓人吃驚了,此人既然已經見過皇上,該說的不該說的應當都已說了,為何還是死了?為什麼?為了什麼?是尚興行還有話沒有說,或是他們其實知道了些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尚興行死了,那趙尺呢?劉可和呢? 李蓮花在牢中叫了一聲:「且慢……」蔔承海頓了一頓,並不理他,掉頭而去。他在牢裡轉了兩圈,突地舉手敲了敲牢門,「牢頭大哥。」 外邊守衛大牢的衙役冷冷地看著李蓮花,自從這人進來以後,大牢中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他看著此人也厭惡得很,只走過兩步,並不靠近:「什麼事?」 李蓮花歉然道:「呃……我尚有些私事待辦,去去就回,得罪之處還請大哥見諒了。」 那牢頭一怔,差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李蓮花一本正經地道:「在下突然想到還有雜事待辦,這就出去,最多一二日就回,大哥不必擔憂,在下萬萬不會興那越獄私逃之事,不過請假一二……」 那牢頭「唰」的一聲拔出刀來,喝道:「來人啊!有嫌犯意圖越獄,把他圍起來!」 李蓮花嚇了一跳,「咯」的一聲推開牢門,在外頭一群衙役尚未合圍之際就竄了出去,逃之夭夭,不見蹤影。那牢頭大吃一驚,一邊吆喝眾人去追,一邊仔細盯了一眼那牢門。 只見牢門上的銅鎖自然開啟,與用鑰匙打開一模一樣,並無撬盜的痕跡,根本不知剛才李蓮花是怎麼一推就開的。牢頭莫名其妙,暗忖莫非將此人關入之時牢門就未曾鎖牢?但如果牢門未鎖,這人又為何不逃?或是此人本是盜賊,可借由什麼其他器具輕易開鎖?不過大理寺的牢門銅鎖乃是妙手巧匠精心打造,能輕易打開者非江洋大盜莫屬。 「快飛報卜大人,說牢裡殺害李大人的江洋大盜越獄而逃!」 「鐘頭兒,剛……剛……剛才那人已經不見了,我們是要往哪邊追?」 「報神龍軍統領,即刻抓人歸案!」 李蓮花轉出了大牢,牢外是大片庭院和花園,他剛剛出來,外邊守衛的禁軍已受驚動,蜂擁而來,但聞弓弦聲響,頓時箭如飛蝗,其中不乏箭穩力沉的好手。李蓮花東躲西閃,各侍衛只見一人影一晃再晃,灰色的影子越來越淡,最後竟是一片朦朧,亂箭射去,那人也不接不擋,長箭一起落空,定睛再看之時,灰影就如消散空中一般,了去無痕。 這是什麼武功?幾位修為不凡的侍衛心中驚異不已,那人施展的應是一種迷蹤步法,但能將迷蹤步施展得如此神乎其神,只怕世上罕有幾人。 就在此時,武天門外正也是一片混亂。尚興行、趙尺幾人的轎子剛從宮裡出來,三轎並行,正待折返住所,指日離京歸任而去。走到半路,擔著尚興行的幾位轎夫只覺轎內搖晃甚烈,似乎有些古怪,還未停下,就聽「啪啦」一聲,轎中一輕,一樣東西自轎中跌出,整得轎子差點翻了。 在轎夫手忙腳亂穩住官轎的時候,街上一片驚呼之聲,只見大街之上鮮血橫流,一人身著官服摔倒在地,喉頭開了個血口,鮮血仍在不住噴出,流了滿身,正是尚興行! 一時間大街上人人躲避,轎夫渾然呆住,趙尺和劉可和的轎子連忙停下,大呼救人,然而不過片刻尚興行已血盡身亡,那傷口斷喉而過,他竟是半句遺言也留不得。正在混亂之時,一道白影閃過,在轎旁停了下來:「怎麼回事?」 趙尺驚駭絕倫地看著尚興行的屍體,手指顫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劉可和臉色青白:「尚大人當街遇害了。」 這在大街上疾走的人自是方多病,他從方府出來,正自要再去闖大理寺的大牢,卻不想走到半路,卻猛地見了尚興行死於非命。此時只見尚興行橫屍在地,官服上的彩線仍熠熠生輝,那鮮血卻已開始慢慢凝結,黑紅濃郁,喉上傷口翻開,煞是可怖。方多病皺著眉頭,撩開尚興行轎子的門簾,只見轎中滿是鮮血,卻不見什麼兇器,倒是座上的血泊中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赫然又是一張十字形的紙條,他極快地摸出汗巾將那染血的紙條包了起來藏入懷裡,重探出頭來:「尚大人是被什麼東西所傷?」外邊趙尺全身發抖,已是說不出話來,眼神驚恐之極,劉可和連連搖頭:「我等……我等坐在轎中,出來……出來之時已是如此。」 「沒有兇器?」方多病的臉色也很難看,「怎會沒有兇器?難道尚大人的脖子自己開了個口子不成?」趙尺一步一步後退,背後緊緊靠著自己的轎子,抖得連轎子也發起抖來,他終於尖叫一聲:「有鬼!有鬼有鬼!轎子裡有鬼……」 「沒有鬼。」有人在他背後正色地道,「尚大人頸上的傷口是銳器所傷,不是鬼咬的。」趙尺不防背後突然有人,「啊」的一聲慘叫起來,往前狂奔一下竄入劉可和背後:「鬼!鬼……」抬起頭來,卻見他背後那將他嚇得魂飛魄散的不是鬼,是那「六一法師」。 方多病張口結舌地看著李蓮花,方才他要死要活要拉他出來,這人卻非要坐牢,把他氣跑了,現在這人卻又好端端地一本正經出來了。若不是趙尺已在不斷尖叫有鬼,他也想大叫一聲白日見鬼! 卻見那將人嚇得半死的灰衣書生正自溫柔微笑:「不是鬼,是人。」 「不是鬼?」趙尺渾身都抖起來,「你你你……你你你……」 方多病凝視尚興行頸上的傷口,那的確不是鬼咬,偌大傷口,也非暗器能及,看起來極似刀傷,但若是刀傷,那柄刀何處去了?莫非竟能憑空消失不成?或者這是一名飛刀高手,趁尚興行轎簾開啟的瞬間,飛刀而入,割斷尚興行的咽喉,那柄飛刀穿簾而出,所以蹤影不見?但這裡是鬧市大街,若是有人飛刀而入、飛刀而出,又怎能全無蹤跡?方多病驀然想到:莫非那把刀是無形的? 無形跡可尋的刀?這個世上真的有嗎?方多病滿腹狐疑地瞅了一眼李蓮花,卻見李蓮花安安分分地站在劉可和和趙大人的轎子旁邊一動不動,十分友好地看著兩人。 方多病咳嗽一聲:「你這大理寺重犯,怎地逃了大牢?」趙尺和劉可和也是驚異地看著李蓮花,六一法師被卜承海關入大牢之事知道的人不少,這人卻又如何出現在此地? 「我修為多年,乃是法術精湛的高人,區區一個分身之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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