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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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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蒙面人看身形似乎也很年輕,他坐下之後並不吃什麼東西,而是仿佛和屈指良談什麼事情。 李雙鯉低下頭,她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不知為何那邊坐著的兩個人讓她感到一股森寒的感覺。雖然是在五月天,卻當真好似有雪花在那邊滾動一般。 「裘雪神功。」樓上的傅觀突然低聲說。 頓時聽見的人都一陣駭然。所謂「裘雪」,乃是三國曹操在一條大河石上的題字,意為此河猶如「滾雪」,不加三點意示水已夠多,不必再加。後世「裘雪神功」取其大河長下滾滾不可阻擋之意,表示此功一成天下無可阻擋,與「秋水為神玉為骨」的化骨神功並列為傳說中的兩大奇功。如今竟有人練成,豈非驚世駭俗?難怪可與屈指良同坐一桌。 「修練裘雪神功,要身入冰窖兩年方成,期間不吃任何熱食不近任何為源不出冰窖一步,引寒氣入體化為已身精髓成火熱之功,一般人早在入窖三個月內就凍餓而死。」傅觀喃喃自語,「傳說這兩大奇功一出,就是『天妖』之相,人間大禍。」 「這兩個武功高得一塌糊塗的人在武當山下商量些什麼?」聖香詫異地盯著那蒙面人的背影,「還神神秘秘鬼祟鬼祟的」。 「此人在酒店門口才戴上蒙面斗笠。」宛鬱月旦微微一笑,「我聽見了。」 「不如我們把他的面紗揭下來看看他是誰!」聖香說做就做,話未說完身形已經閃到了屈指良那一桌,出手如電去搶人家頭上戴的面紗。 「錚」的一聲脆響,聖香的手指堪堪觸及蒙面人的面紗,屈指良手腕一翻,一柄形狀古樸的長劍已經指在聖香眉心。 好快的出手! 聖香那突如其來的一撲已經快極,屈指良要先看見他過來。判斷攻擊的不是自己,然後瞬間決定露出背後和左肋的空門挑劍出手。而且這一指毫無絲毫急躁之感,渾然天成就好像他練習過千百次,就是要這樣一下聖香的眉心一般。 他的劍並未出鞘,但是手指微推劍刃已經開簧,以他手上的勁力不必使用劍刃,就足可把聖香一下洞腦了。 而其實他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只是他的劍鞘並沒有點在聖香的眉心,而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紙片。 那紙片是打開的摺扇。 在那刹那之間聖香袖中扇開,擋在了自己額前,救了自己一命。 「好功夫」屈指良突然冷冷地說,接著手腕一挫收劍在地下。 聖香的摺扇緩緩從眼前拋開,眨了眨眼睛,仿佛還在確認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嚇死我了……」這瞬間的生死交替,全然由功力決定生死,他還沒有經歷過。每每以為實力不能決定所有的事,技巧和聰明比實力更加重要,可是屈指良長劍一抬的時候他第一次震撼地知道——當扔有的是絕對實力的時候,沒有任何空隙可以施展。屈指良身上一股不容質疑令人窒息的威嚴,透過那空點的長劍,刹那間穿透了他整個人。 那就是所謂接近武林至尊的威儀,一種千百次戰鬥,千百次死裡逃生之後焠煉出來的信心和力量。所謂「楚神鐵馬屈指良,一人出關萬人擋」他徹底的瞭解了。 如此人物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武當?聖香腦子一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本少爺受到驚嚇,今天晚上就吃到這裡,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旁人自然紛紛同意,酒意早已超過了三四分,人人都有些不分東西南北。 「好沉重的殺氣。」 當聖香回來的時候,宛鬱月旦緩緩的說。 回到武當道觀的時候,正好觀裡的人晚飯也吃完了。聖香「嘩」的一手推開大門,另一隻手閃電般一把抓住在門外躲躲閃閃的李雙鯉,笑眯眯地走進門來,「小畢——你心上人來找你了。 此言一出,李雙鯉臉色大紅。」 畢秋寒正在幫道士們收拾餐具,聞聲轉頭,正巧和李雙鯉四目相對,一時怔住。 容隱是不出來吃飯當然也就不幫忙做任何事情的,但聖香嗅著那空氣裡的氣氛也知道畢秋寒必然和容隱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以他聰明無比的腦袋一想,就知道必然是容容死性不改跑去威脅人家,把忠厚老實的畢秋寒給喊得不知所措。正當他笑吟吟地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陡然畢秋寒淩曆的目光看著聖香,「你把她帶這裡來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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