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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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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秋寒藏不住心事。他和聖香和宛鬱月旦都不一樣,那兩個是十成十的笑面虎,笑裡藏刀皮笑肉不笑他們都行,但畢秋寒不行。無論他比宛鬱月旦和聖香有多少江湖經驗,他就是那種受不好別人痙痛苦的俠士。 換句話說,他其實是很軟弱的,他害怕別人不幸。 容隱的性格也有俠性。只是他不糾纏單個人是否得到公義,他算大局,只要一局中得到公義的人比受到損害的人多許多,他就算這件事是正確的。這是一種泛俠,畢秋寒是一種窄俠。所以容隱能夠瞭解畢秋寒的感覺。知道不義而不能拯救,就像看著人死一樣,也許看的人比死的人還要痛苦。 「畢秋寒。」容隱的自負江湖聞名,他也很少敬稱人的名號,「聖香和你說了什麼?」 畢秋寒沉吟搖頭,他並不回答。 容隱沒再問,只拿他一雙森然的眼睛看著畢秋寒,看得他本來煩亂的心情越發煩躁,看了一陣,容隱撂下一句話負手回房裡去,他說:「也許有一日我當親手殺了你。」 畢秋寒聽了臉色更加蒼白。 但他卻依然沉默,沒有說什麼。 武當山下。 聖香他們喝酒的酒館。 一桌子的人正喝得酒酣耳熱,到這分上沒醉的沒幾個,其中一個是千杯不倒的宛鬱月旦,另一個是乖乖不喝酒的聖香少爺——他只喝湯,不喝酒,比誰都乖巧。 在眾人口角歪斜用平日不敢說出口的污言穢語一起破口大駡的時候,酒館外來了一陣馬蹄聲。 一匹輕巧的高挑的駿馬,馬頸上掛了個小小的鈴鐺,居然還叮咚作響。聽這種聲勢,人人都知進來的是位女客。 但當她進來的時候,依然人人為之屏息寂然——好一個溫柔俏麗的女子,一身繡著鯉魚紅線的白衣白裙,春風暮色裡一站都讓人心曠神怡。 「秀色孤山望眼明,一池春水上風輕。」傅觀居然喃喃地作起詩來,「好女子,好女子。」說著他自飲了一杯酒。 聖香只瞅著人家衣襟上的鯉魚,悄悄地問宛鬱月旦:「這丫頭莫非就是小畢的心上人,李陵宴的妹子李雙鯉?」 宛鬱月旦「嗯」了一聲,開口問道:「這位姑娘可是姓….」 他還沒說完,聖香「砰」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畢秋寒!」 那位女子嚇了一跳,倏然倒退,臉色蒼白地看著聖香。看見他生得玲瓏可愛,她的懼色稍微減退了一些,依然一股子怯生生嬌嫩嫩,「你……你……」見她如此驚慌,當是畢秋寒的心上人李雙鯉沒錯了。 聖香惋惜地搖了搖頭,「一朵被寵壞的花,這就是小畢的心上人?可惜,可惜。」他笑眯眯地對人家招呼,「我是畢秋寒的朋友,正在這裡喝酒。」 這時宛鬱月旦才有機會把話說完:「姑娘可是姓李?」 「我是李雙鯉…..你是…..誰?」李雙鯉和她兩位哥哥毫無相似之處,李侍禦俊朗自野心勃勃,李陵宴聰明伶俐狡猾多變,李雙鯉卻容貌嬌美性情軟弱——讓聖香來評價就是花瓶一個,除了擺漂亮一無是處的大小姐。自此聖香得出一個結論:李成樓想必很好色,這三個兒女肯定不是一個娘生的。 宛鬱月旦對著美女說話,微笑得更加溫和柔弱,「我姓宛鬱,也就是秋寒的朋友,李姑娘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恰巧在此飲酒。李姑娘是來找秋寒的吧?不如過會兒和我們一起上武當山我們熟悉路途,比較方便。」 李雙鯉眼見宛鬱月旦言語得體溫柔,人長得一派善良無害,臉上微微一紅,低聲應了一聲:「我是來找秋寒….多謝公子。」 聖香不滿的敲敲桌子「喂喂,我也是公子,你為什麼不謝我?剛才是我先發現你……」他也不看在他說話之間李雙鯉又被他嚇到臉色蒼白。 宛鬱月旦拉了他一把,打斷他說話,微笑道,「李姑娘請先食用些東西,賬記在我們這裡。」 「喂!她不謝我,我為什麼要請她吃飯?」聖香一拳往宛鬱月旦身上揍去,「你很會拿本少爺的銀子做你的人情啊!」 宛郁月旦依然微笑,「我手肘的刀片會彈出割傷你的手腕……」他一句話沒說完,聖香已經比出拳還快地收手,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算你狠!本少爺以後必有一天扒光你的衣服,拆掉你身上所有的機關,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神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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