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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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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罪了李陵宴,不怕後患無窮嗎?」畢秋寒閉目想起玉崔嵬那睡袍團扇的妖異模樣,當真想不出這樣一個人會為「尊重」二字強硬至此,人性當真是奇怪的東西。 「我不知道。」宛鬱月旦搖了搖頭,「姐夫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或者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篤篤」兩聲,門開了,翁老六端著兩碗藥湯過來,「秋寒醒了?」 「翁老辛苦。」畢秋寒點了點頭,「傷勢如何?」 翁老六嘿嘿一笑,「皮肉之傷不算什麼,秋寒不必擔心。」他把藥湯遞給宛鬱月旦和畢秋寒,「只是咱們這一次傷得慘重,武功越好的傷得越重。眼下祭血會四下尋找我們和君山之會失蹤的英豪,上了岸以後寸步難行,真不知要怎麼去洞庭那裡瞧瞧。」 「翁老傷了右臂,」宛鬱月旦淺淺喝了一口,「我身上的暗器都用完了,秋寒外傷甚重,不宜走動,阿南高熱未退,咱們一行傷勢慘重,惟一能動手的只有聖香一個人。」他的眸子明淨如水,「前夜他如果不明哲保身,這次我們可能連一個能動手的人都沒有,姐夫他是不可能送我們上君山洞庭的。」 「難道說……我們竟然要仰仗聖香保護?」畢秋寒抬起手臂蒙住頭,「你們信得過他?」「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好信得過他了。」宛鬱月旦柔聲說。 玉崔嵬的船頭。 這船上原有的秉燭寺寺眾在前夜的大戰中紛紛逃亡,此刻晨風輕拂,船頭空空如也,竟然無人。 就在片刻之前,這船頭上還有人俏立,手持著團扇輕搖。 此刻卻已經蹤影不見。 船尾一直站著一人,懷抱著兔子,從那人自房裡出來,登上船頭直至離開,他都一直凝視著。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摸著那大胖兔子,眨動了一下眼睛。 「聖香?聖香——」翁老六送了藥湯出來,「小宛的那姐夫到哪裡去了,這會兒就不見了?」 「他走啦。」聖香轉過頭來,笑顏燦爛,笑嘻嘻地指了指船外,「春風十裡獨步,蕭靖靖死了,她的功夫大玉倒是練得不錯。」他管玉崔嵬叫「大玉」,管畢秋寒叫「小畢」,其實這兩個人年紀差不多,也不知這位少爺是怎麼分的。 「走了?」翁老六雖然看玉崔嵬那副樣子心裡陣陣不舒服,但聽說他已經走了也很詫異,「為什麼走了?這不是他的船嗎?」 聖香奇怪地看著翁老六,「他不走,難道跟著我們去找江湖大俠,然後等著被那些替天行道的大俠們碎屍萬段嗎?」他眨眨眼睛,「老翁你好笨啊。」 翁老六被他說得語塞,心裡悻悻然,被玉崔嵬救了一次倒也忘了他是個毀盡少男少女清白的鬼面人妖,「我們也該上岸了,讓船再順江下去可就出海了。」 「嗯……」聖香把摺扇抵在下巴上,閉著眼睛想,「大玉倒打一耙,傷了李侍禦和李陵宴的那個小丫頭杏杏,換了我是李陵宴,不氣得鼻子冒煙才怪。我們幾個大搖大擺地上岸太危險,也不見得有第二個阿宛的親戚來救命,不如這樣——」他笑眯眯地抬起頭來,「我們改裝吧!」 翁老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老頭的易容法還算不差……」他還沒說完,聖香已經笑眯眯地打斷他,「不如我們扮女裝吧。」 「什麼?」翁老六瞠目結舌,差點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為什麼要扮女裝?」 聖香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因為我沒扮過啊,聽說很好玩的……」 翁老六震驚過後哭笑不得,「我們都是大男人,小宛還小扮個女娃就算了,你要秋寒扮女人,不如拿把刀子殺了他聖香大少爺,不可能的,我們也沒必要扮女人,扮個和尚道士什麼的也就罷了。」 「我不管。」聖香宣佈,「我要扮女裝。」 「那老頭給你扮女裝,秋寒那裡你就看在他是個病人的分上,饒了他吧。」翁老六苦笑,這位少爺罵不得、教不得,還打不得,想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他當真無可奈何。 「我不要。」聖香瞪了他一眼,「我想看秋寒穿女裝的樣子。」 「聖香,依秋寒寧死不辱的個性,你如果逼他扮女人,他說不準會咬舌自盡!你不能這樣害他!」翁老六見他當真不是在開玩笑,不禁急了。 聖香給了他一個大鬼臉,「那他就自殺好了。」 「聖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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