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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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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主哥哥就是一隻老虎。」杏杏笑得更燦爛,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我們都是會咬人的。」 李侍禦冷冷地看著她,慢慢放開了手。 遙遙的大船上不斷傳來笑聲。 「他們究竟有什麼好笑的呢?」杏杏轉過頭感興趣地望著那艘船,「經常聽見他們在笑,被人追殺就是這麼好笑的事嗎?」 「他們都是名門正派的好人,當然和我們不一樣。」 「嗯,他們是好人,我們是壞人。」杏杏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也許……好人總是比壞人人快活些。」 「陵宴的意思是希望他們在進洞庭之前就死,對不對?」李侍禦轉移話題。 「當然,會主要他們全部都死,一個也不能留。」杏杏眼睛也不眨一下,「他們全都是很討厭的人。」 船行向東,然後南下,距離君山只剩下一日路程。 聖香從丞相府出來也已經三天了。 此時剛剛到入夜時分,南歌和畢秋寒在船尾似乎在討論著哪一門武功,翁老六正在艙裡燒魚。 一隻烏龜在甲板上爬著爬著,烏龜殼敲得甲板哢哢作響,它一爬近船舷,那只大胖兔子就會咬住它的尾巴把它拉回來——這是只笨烏龜,它不會收起尾巴。 宛鬱月旦在晾衣服。他看不見,又是碧落宮的宮主,但是他晾衣服卻晾得很好。 他像做什麼事都能做到恰到好處,比如說釣魚,即使他甩錯了竿他也能釣上一隻烏龜來。 「阿宛,你有沒有做過沒有風度的事?」聖香自然是什麼事也不做的,他換了一套鵝黃色的緩袍,趴在甲板上支頷,也不在乎他價值連城的衣裳被他隨隨便便毀了。 宛鬱月旦晾好衣服,收起收下幹衣服的盆子,摸索著把衣服疊好,「沒有。」 聖香感興趣地看著他,「如果我現在用繩子把你絆倒,你會怎麼樣?」他眼睛瞅著宛鬱月旦腳邊的晾衣繩,確確實實打著不好的主意。 「嗯……」宛鬱月旦想了想,「繩子可能會被我鞋子裡的刀割斷。」他微笑著用最溫柔最和氣的語氣說。 聖香掃興地看著他的鞋子,「你身上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重不重啊?」 「我身上一共有十三件機關暗器。」宛鬱月旦還是那樣溫柔地微笑,好脾氣而且耐心地解釋,「不太重的。」 「阿宛,你是一隻狼。」聖香說,「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宛鬱月旦疊好衣服轉過身來,對著聖香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沒有遇見聖香以前,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聖香問。 「沒有什麼意思,」宛鬱月旦微笑著說,「很喜歡遇見了同類而已。」他抱著疊好的衣服慢慢走進船艙裡,聖香還聽見他微笑著對翁老六說:「翁前輩辛苦了」。 同類……嗎?那只兔子磨蹭到了聖香身邊,聖香扣起手指在它的鼻尖一彈,看著它吱吱慘叫不服氣地跳走,用怨恨的眼光看著聖香。 那位大少爺還在玩兔子。翁老六不以為然地從船艙裡探頭出來,「吃飯了。」雖然聖香撒網捉人的巧計的確讓他對這位少爺有些佩服,覺得他不全是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但是每次他見到聖香那些奢侈散漫的遊戲,還是忍不住要肚子裡嘀咕。他一向看不起這些不知道什麼叫餓、什麼叫苦的少爺公子,即使有些小聰明又如何呢? 船尾的南歌和畢秋寒輕聲交談,不動聲色,一面談論著武功,一面用傳音之術說:「四面有敵。」 畢秋寒點了點頭,嘴裡說著峨嵋派的點穴手,傳音卻說:「離洞庭只餘百里,再過去就有人居。祭血會如要下手就只剩下今晚和三十裡的路程。」 「我們船後的那艘小船已經跟了我們很久了。」南歌一笑,「若不是你好耐心,我早已叫翁老掉頭撲上船去幾次了。」 「不可莽撞。」畢秋寒也淡淡一笑,「那船隻在監視,裡頭不可能有李陵宴。」 「你的用心還是在等今夜李陵宴會親自出手?」南歌一歎,「如果他今夜不來呢?」 畢秋寒隱有重憂之色,緩緩歎了口氣,「我只擔心他不來。」轉過頭去眼望江水,「此次他若不來,我一番苦心白費不算,還當真連累了南兄涉險。」 南歌朗然揚眉,負手挺拔地站在船尾,「江湖中人,還談什麼涉險不涉險。如果想要平安,不如回家抱娃娃。」他往前走了一步背對著畢秋寒,「就算今夜引不出李陵宴,能見識一場大戰,也是平生之幸。我不在乎李陵宴來是不來,能見識傷秋寒一劍的高人足矣。我只擔心你那位不懂武功的宮主……」 畢秋寒微微一笑,「南兄不必擔心,宮主雖然不會武功,但足有自保之力。」抬頭看了看天色,他似在估算伏擊什麼時候會來臨,「只是聖香他強要跟著我出來,我委實沒有信心能保住他安全……今日一戰必是日後震動江湖的一戰。聖香武功雖然不錯,但是……」 「那位少爺秋寒也不必擔心。」南歌哈哈一笑,「秋寒你只見他胡鬧,你可知道他那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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