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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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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血睜開眼睛的時候,霧·梅耶城堡的僕人們圍成一圈在他四周,七嘴八舌地說,他去了洗手間,半天不出來,大家以為他出事了,進去一看,沒人,更加害怕,結果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在樓梯上,嚇死人了。 在樓梯上?該死的瑪瑪,要讓他回來,好歹也要讓他「降落」到一個像樣的地點,在樓梯上像什麼樣子?公報私仇!藏血站起來搖搖頭,甩甩手,「沒事,昨天晚上沒睡好,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日之。」梅耶先生緩緩地說,「我想什麼時候和老日之先生見一面,你回家去問一下你爸爸,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他喝下午茶。」 「是,我一定記得。」藏血斯文地微笑。 「你也很累了,回家去休息吧,霧的事情,警察會來處理,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梅耶先生緩緩地說。 「是,我先走了,有霧的消息,通知我。」藏血整了整衣裳準備離開。 「這是你的東西,拿回去。」梅耶先生把一個東西丟了過來。 藏血接住,是那片水晶花瓣,抬頭看著梅耶先生的臉,卻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一臉的深沉隱抑。 她會永遠留在魔界嗎? 瑪瑪其實很溫柔,只不過他用淩厲的方式來表達,霧這小妖女,見到什麼人,就換什麼臉。對川穹絕對高貴,對瑪瑪俏皮順從,對自己……藏血拿著水晶花瓣開車回家,一路默默地想,她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她很依賴自己。 還有……她只在自己面前哭。 她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就會像她被關在象骨裡的模樣,靜靜地想心事,靜靜地紅了眼眶,而沒有人安慰。 是在想川穹嗎?想那個高而瘦的,強風一般的男人,那麼冷酷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只是揉揉她的頭,她就滿意了?陡然間驚覺,那天雖然眼睛一直看著名檀,但什麼時候,把她的一舉一動也全部留心,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在記憶中如此清晰。 「你已經——愛上別人了。」 「你真的一點也不覺得,你已經愛上別人了嗎?」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你不覺得,你愛上的那個人,有可能是我嗎?」 「吱」的一聲猛踩刹車,藏血趴在方向盤上苦笑,有可能?除了你,我還可能會愛上誰?難道我還會愛上真秀、愛上司狐? 只有你的身上,才有那麼一點讓我心動的東西,也許是同病相憐的憐憫,也許,我們根本就是同類。 啟動車輛,藏血從口袋裡摸出那條繩子,那繩子還在,宛然她的聲音還在:「你知道,就別給自己壓力,別強迫自己忘記他,這個是你的,還給你。留著它,記著他,也沒什麼不好。我希望你從心裡快樂,愛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會忘記川穹,但是我相信,我會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霧,你是這樣希望的,我大概也這樣希望,但是說與做不同,愛一個人,想一個人,還能做到快樂、豁達,並不容易。 你也是一樣的,說會記住蒼穹,然後快樂地去愛第二個人。藏血嘴角微微一挑,做得到嗎? 誰都很迷惘,然後在迷惘中相互舔傷,我莫名地迷戀上你的溫柔,迷戀上那種同病相憐的慰藉,霧,我這樣的感情,算是——愛你嗎? 魔界。 長髮兔與骷髏靈一場戰亂之後。 霧望著瑪瑪,他正在換衣服,把戰袍換下來,穿長長的元老服。滿身都是傷。 「嗚嗚……瑪瑪大人太英勇、太偉大了,只是因為有了瑪瑪大人,我們長髮兔一族才能繁衍下去,鄙視兔子的人太多了,他們經常拿紅蘿蔔詆毀我們。」卡露椰望著瑪瑪的背傷哭,嗚嗚咽咽的像只小老鼠。 「別吵。」瑪瑪換好元老服,不耐煩地揮手,卡露椰登時住嘴,委屈地看著瑪瑪。 「你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塗藥?」霧問。 「不要。」瑪瑪回答,推開門出去,「我去召集師長們開會,你和卡露椰呆在房間裡,不許出去。」 「是。」卡露椰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這大概就是瑪瑪和藏血的不同。藏血總是顧及別人的感受,總是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笑臉,就算有天大的心事,也只是困惑在心裡,頂著一張笑臉,就打算蒙混得天下無事。如果藏血換成瑪瑪,他就不會打斷卡露椰的話,就不會拒絕塗藥,就不會說「不許」,因為藏血是體貼的人,真的非常非常體貼。 「霧姐姐,你會永遠留下來嗎?」卡露椰飄過來問。 「不會。」霧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卡露椰的頭。 「那個有漂亮頭髮的哥哥呢?」卡露椰又問。 「他回家去了。」霧的手指在卡露椰頭上慢慢地移動,把它的長毛打成一個蝴蝶結。 「你會想他嗎?」卡露椰渾然不覺自己的頭髮正發生問題。 霧的手指停頓了一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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