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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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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胎原是顏玉如 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公孫朝夕果然找到了官水水,即使那時候他正在某條路的某家小店裡吃面,卻突然被馬無皮一把拎住,連面錢都還沒付就給拖進了「金錢坊」。 把脈之後,官水水很同情地看著公孫朝夕,「它被打傷了,傷得很重,你難道吃了打胎藥要自殺?」 公孫朝夕早已又換了身衣裳躺在他房裡的那張薄板床上,臉色還是很蒼白,「庸醫,幫我把它弄出來。」 「我也很想幫你把它弄出來,不過它還沒長大,血脈和你連得太緊,現在剖腹,你會死的。」官水水那張純真的孩子臉十分嚴肅,「你至少要再等兩個月。」 「那麼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記得給我燒兩炷高香,我會保佑你多福多壽多子多孫的。」公孫朝夕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愁眉苦臉地看著屋頂,自言自語地道,「人想要活得舒服,怎麼就那麼難呢?」 「這東西……真的在吃他的內臟嗎?」蕭守紅忍不住問。 官水水白了她一眼,意為如果要吃早就吃了,公孫朝夕還能活蹦亂跳活得這麼高興?「不管怎麼樣,這是個很大的東西,真要剖腹要等到它即將成熟,經脈和他的血脈開始分離,這兩個月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很大負擔,尤其是他——」官水水哼了一聲,「公孫朝夕天生經脈不全,為習武大忌,雖然幾條小經脈不全,但本來不影響他的身體,可是現在他肚子裡養著個比胎兒還大的怪物,這兩個月其實相當兇險。」 蕭守紅心裡一跳,「經脈不全?」她只知道公孫朝夕不管內功外功一概差得一塌糊塗,卻不知道他居然是受先天條件所限。 官水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為什麼說練武要挑美質良材?有些人天生經脈通暢練內功好上手,那就是奇才;有些人經脈不通必須練個十年人年才能打通,那就是庸才;像這種經脈不全永遠也打不通的就是蠢材,不過就是這樣。」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奇才;他,就是蠢材。」 「兩個月之內會怎麼樣?」蕭守紅追問,她才不關心官水水究竟是什麼樣的奇才。 「好的情況是什麼事也沒有。」官水水說。 「壞的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猝死。」官水水答。 蕭守紅整個人寒了一下,連公孫朝夕都是一愣。 官水水非常嚴肅地說:「運氣不好的話,他會猝死。」 公孫朝夕和蕭守紅面面相覷,蕭守紅容顏慘淡,公孫朝夕揉了揉鼻子,「我還捨不得死。」 官水水看了他半天,涼涼地說:「你的武功實在太差,不管是刀狻猊還是君霜桐,他們的內力都足以把這鬼東西壓制到三五年以後,你居然兩個月之後就要把它生出來了。」 「那朵桃花呢?」公孫朝夕只要不覺得痛就眉開眼笑。 「那朵桃花——」官水水淡淡地一笑,「他說不定能壓個十年八年,只要他不想讓步,那東西在他肚子裡也既可奈何。」 「那有什麼,以後他們的兒子都要管我兒子叫大哥,我想到這一點就馬上會偷笑了。」公孫朝夕笑吟吟地說。 胡說八道了一通,官水水留下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藥,收了診金走了。 蕭守紅守在床榻前,公孫朝夕一直握著她的手。 她看了他一眼,「其實你自己也很害怕,對嗎?」 握著蕭守紅的手不放,公孫朝夕笑得很奸,「當然,你說呢?」 她淡淡地一笑,下頷抵在他放在錦被上的手上,平靜地說:「如果真的那麼難受,我會殺了你的。她吻了吻他的手,「我捨不得你難受。 他本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靜靜地感覺她的下頷抵在他手上的感覺,感覺她的呼吸淺淺地吹在他的手背上。突然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說:「紅,黃山劍會之期快要到了.你不去?」 黃山劍會是一年一度的劍門大會,所有用劍高手都會到場精研劍術,並有比武。君霜桐是這三年來的第一名劍,威名赫赫,她雖不是前十,卻也年年參加。聞言蕭守紅抬起頭來,有些迷糊,「哦,劍會之期又到了?」 「呆頭鳳。」公孫朝夕歎口氣,「要去的話,明天動身,差不多劍會前一天就能到達黃山。」他習慣地給她算路程和時間,「從這裡去黃山,路上有間『不足飯齋』做的竹筒飯是人間絕品,還有個很經典的船夫,我可以介紹你坐他的快船……」 「我不去。」蕭守紅的下頷又抵在他的手上,微閉著眼睛似乎很舒服,「我守著你。」 「我其實不用你守。」公孫朝夕說,「想去就去吧。」 「我不想去。」她已經有些快睡著了,趴在他床前,突然昏昏欲睡地冒出一句:「什麼叫做『他有軟蝟甲』?明明那種東西早就被郭芙的孫子改成天下最結實的繈褓了,怎麼可能還有軟蝟甲?」 「剛才那個人明明練了類似金鐘罩鐵布衫那樣的功夫,你拿劍去砍劍都會斷,可見練得快要變成僵屍了。」公孫朝夕說,「不過我想就算他硬氣功練得再好也不可能練到頭髮指甲上去,試試看拉他頭髮,他果然很著急。」 「他叫的『小桃』是誰?是桃如醜?」蕭守紅好奇地問。 「大概吧,天知道。」公孫朝夕翻了個白眼,「那朵桃花拈花惹草的本事死也不改,他究竟招惹了個什麼東西,天知道。」想起那毛髮怪人拖長聲音蒼涼地呼喊「小桃」,他忍不住想笑,「這種宿命的對手,實在是不合那朵桃花的胃口,他喜歡漂亮的。」 蕭守紅想了想,放棄桃如醜的事,拍了拍他的臉頰,「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度過這兩個月,如果兩個月後你好端端的,我就告訴你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你要替我寫《冷芳譜》?」 蕭守紅像被貓咬了一口似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吃一驚地問:「你怎麼知道?」 公孫朝夕先是一怔,然後乾笑了一聲,「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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