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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真的沒事?”

  見她臉上紅暈更甚,他很懷疑。

  “當然沒有。”她肯定。

  “若沒事,我們該上路了,當心晚了耽誤時間,趕不及到下個城鎮投宿。”他提醒

  “好,這就上路、這就上路了。”她慌亂地取來鞋襪,手忙腳亂地急忙套上。

  再次上路,心情已完全不一樣,兩人相伴上恒山……真的沒問題嗎?

  第四章

  “此路是我開!”執刀大漢甲吟。

  “此樹是我栽!”背插雙斧的壯漢乙念。

  “若想此路過……”另一名執長槍的猛漢兩道。

  極有默契的,一字排開的三個人同時喊:“留下買路財!”

  就像是上天特意作對似的,繼續趕路沒多久,樊剛卉與齊柏修才走進一片樹林裡就遇上這樣的陣仗。

  看著攔路的三人,樊剛開一對秀氣的眉皺得死緊。

  “講那麼多,不就是要搶錢嘛!”她嗤道,滿臉不耐。

  見她不驚不懼,搶匪甲、乙、丙互看一眼。

  “把錢交出來。”甲被推派出來進行恐嚇。

  “有本事就拿去!”拉開一個漂亮的架勢,樊剛卉準備開打,不忘提醒身後的人。“大哥你小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要的只是錢,就給他們吧!”同樣不見驚懼,齊柏修淡淡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一個個有手有腳,卻不務正業,只想搶劫旁人的錢財營生,有沒有想過,別人的錢財也都是憑本事努力掙來的,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卻被他們這種人平白搶走,一再任這種人予取於求,這世界還有主法天理嗎?”樊剛卉嫉惡如仇,絕無法容忍這種事在她面前發生。

  “廢話少說,今天就叫你們兩個嘴上無毛的窮書生命喪這五分林。”三人中也不知是誰喊的,總之搶匪甲乙丙忽地一下全攻了上來。

  樊剛卉初生之犢不畏虎,在家裡跟三個哥哥對打練習做多了,一下子面對三人的攻擊還綽綽有餘,甚至她還很順利的搶下其中一人手上的長槍,使著本家擅長的槍法,當下更是如虎添翼,讓三名攔路賊越打越心驚。

  “小子,看招!”長槍被奪的那名漢子虛晃一招,欺她臨敵經驗不足,乘機撒出一把預先抓握在手心的白色粉未。

  怕是石灰粉,樊剛開直覺護住了眼睛,卻在不小心吸人空氣中的粉未時才發現不對勁。

  “卑鄙!”暈眩中她退了幾步,斥駡。“打不過人就使毒,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卉弟,你沒事吧?”齊柏修扶住了她纖細的肩。

  腦中的暈眩讓她大感不妙,勉強硬撐,她趕緊示警。“大哥,別理我,我還撐得住,你快走。”

  “說什麼傻話,我怎可能放著你一人,獨自離開。”齊柏修輕斥。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等會兒你先走,我會想辦法隨後趕上。”她壓低聲量。

  “別說傻話……”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她不讓他講完,反身推了他一把,暗提一口氣想為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想走?你們一個也走不掉!”為首的盜匪甲一個眼神示意,三人再次攻上。

  樊剛開正要應敵,卻耳尖的聽見背後異聲,她抬頭,看見暗躲在樹上的一名瘦小男人,正手執短刀躍下,方向對準著毫無防備的齊柏修…“小心!”她大喊。

  使盡最後一分氣力將手中長槍一劃,逼退面前攻來三人的同時,她朝齊柏修的方向一撲……然而她並沒有如願的撲倒他,就像生了根似的,修長文弱的他離奇的定在原地不動,但這會兒樊剛卉沒空覺得奇怪,因為那瘦小的男人一見她撲過來,心急之下,刀口一轉轉向了她,所有的事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

  血花在齊柏修的眼中蔓延開來,溫熱的血在他無意識中撼動了他的心。

  他不懂,他困惑,怎麼有人……怎麼有人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怔怔地看著那小小的人兒,諸多他陌生的、極為強烈的情緒在他的胸臆間翻騰著,彷佛要從他胸口呼嘯而出一般,讓他有些無措。

  “大哥……對不起……”

  慘白著一張臉,疼痛伴隨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好痛,覺得好痛……“我沒用,沒能保護到你……”

  一身白色的儒衫沾染了她的鮮血,齊柏修還記得,記得小小的人兒嚷著說要保護他,而他一直當成玩笑話語,可如今,這稚子一般的少年真的達成了保護他的誓言,身體力行地達成了……用盡最後一分氣力,她無力的扯開一抹歉然的笑,眼一閉,她失去了意識,軟軟倒在齊柏修的懷中。

  停頓的思緒在瞬間活動了起來,齊柏修沒敢耽擱,以文弱書生不該有的力量單手支撐著她,另一手以極快的手法為她點住幾個大穴止住流血,手法利落迅如雷電,若非絕世高手,恐難如此不可思議的利落迅速。

  這些,因為失去了意識,她全然不知。

  更甚者,早在方才她撲向他、挨了那一刀的電光石火之間,他運氣如宏掃出一掌,將那傷人的瘦小男人打得嘔出一口血,直飛三丈外的事情也全然不覺。

  當然,她更不會知道,這一刻,她軟軟地倒在他懷中,抱著她的他變了,完全變了

  儒雅的氣度不再,溫和如三月暖陽的眼神不再,一身素雅的白色儒衫染上了她的血,抱著昏死過去的她,他的眼神冰冷、神情冰冷,整個人的感覺都是冰冷。

  這一刻的他,哪裡像什麼書生?

  染血的他,配著那渾然天成的冰冷神情,簡直是閻羅殿裡的勾魂使者所化身似的……“為什麼傷人?”他低語,言辭冰冷宛如地獄寒冰,凍得人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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