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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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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無差了,因為事情正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是嗎?」從容的合上看到一半的書籍。「那麼,幾個姑姑已經決定好,由誰接手燕甯的監護權了?」 這是淩兆緯給她們姊妹三人的題目。 在她們三人反悔,提出想要回監護權的時候,他只是表態,希望他這個妹妹能過著安定的生活,因此要求她們商量好,由其中一人出面收養,他才能放心交出手中的監護權。 為了這點,紀齡芳跟兩個妹妹勾心鬥角了三天,總算用長姊的威儀,說服她們兩人同意,先由她出面把監護權給要回來。 當然,說的時候是不能這麼說的…… 「我們紀家就這麼一個弟弟,而這個弟弟也就燕甯這麼一個孩子,其實我們都想照顧燕寧,但你說得對,為了燕寧好,是該給她一個更安定的生活才是,所以我們三姊妹商量後,決定由我出面收養燕寧。」紀齡芳說出結論。 淩兆緯還來不及說什麼,跟醫院請假的紀燕寧剛好在看護媽媽攙扶下返回病房來…… 「姑、姑姑!」看著三個姑姑同時在場,帶著病弱的秀顏顯露出局促之色。 「乖,去祭拜你爸啊?」紀齡芳露出「慈藹」的笑容。 「嗯。」細細的應了一聲,不敢多說什麼。 「你是病人,別站著,快去躺好,你需要多休息的。」紀二姊也很「慈愛」的叮嚀。 「嗯。」不敢違抗,細步踱向病床。 「等等,先去洗洗手、擦擦臉。」紀三姊也很「親切」的展現身為長者的「關愛」,說道:「殯儀館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回來時還是洗把臉,去去穢氣比較好。」 「喔。」很不適應這樣的姑姑們,在看護媽媽的陪伴下,紀燕寧動作僵硬的移步向病房附設的洗手間。 事情還沒完! 當她聽話的洗把臉再出來,乖乖的躺回病床上,一等扶持她的看護出去找護士時,紀齡芳立即補位,從包包中拿出一個平安符給她。 「這是大姑姑幫你求來的平安符,是保平安用的,你戴著。」不止是拿給她,紀齡芳還親手幫她戴上。 紀燕寧差點要打了個冷顫。 此時此刻發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燕寧啊,剛剛你也聽見了大姑姑跟兆緯說的事。」紀齡芳順勢說著。「雖然兆緯他很熱心,想要代替你媽補償你,可是再怎麼說,姑姑們才是你血濃於水的家人,實在沒理由讓兆緯他帶走你,由一個大男人接手教養你的工作。」 「你大姑姑說得對,你爸是我們唯一的弟弟,他也就你這個女兒,如今他去了,就剩下你一個人,我們幾個姑姑有責任要照顧你的。」 紀燕寧看著說話的二姑姑,再看著貼近在床邊的大姑姑…… 多年養成的消極個性,讓她沒去比較幾個姑姑先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嘴臉,但光是看著她們,就讓她沒來由的感到緊張,原本這兩天已經好轉的胃又開始抽痛了起來。 「燕寧啊。」不讓兩個姊姊專美于前,紀三姊也力求表現的說道。「你大姑姑跟二姑姑說得對,你是我們的親侄女,說什麼,我們都不可能放著不管,還是讓姑姑們來照顧你比較好。」 這場面,紀燕寧真的不能承受太多。 幸好,看護媽媽召來的護士解救了她的不自在。 因為要把新的點滴接到手上的軟針,紀齡芳只能退開讓護士工作,紀燕寧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了。」狀似無意,淩兆緯在護士離開時突然的開口。「既然幾位姑姑決定要接燕寧回去,我也順道宣佈一件事。」 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他,微笑著表示:「小媽——也就是燕甯的生母去世時,除了保險,名下還有些動產跟不動產,折算起來,還值一點錢,大約一百五十萬美金,我想了想,決定把它們全留給燕寧。」 「啊?」紀燕寧愣愣的,還沒進到狀況當中。 「一百五十萬?」紀家三姊跟著二姊同聲驚呼。 「美金?」這幣值簡直讓紀齡芳傻眼,怎麼也想不到賀心梅那女人在死之後,會留下這麼多錢,比她弟留下的新臺幣三千萬理賠金還要多。 「為了能照顧燕寧一輩子,我已經幫燕甯成立了一個信託基金,除了支付她的學費,在她成年之後,每個月都能拿到一千元美金的生活費。」 「一千塊的美金?一個月只拿一千元,那一百五十萬美金,是要拿到何年何月啊?」丈夫經商的紀三姊,算錢的速度果然很快。 「三姑姑誤會了。」淩兆緯慢條斯理的接下這一道質問,溫和回答:「一個月一千,是指燕寧沒結婚的情況下一個人花費的零用錢,只要她一結婚,就能先領取全額的百分之三十當作結婚基金,婚後每個月可以拿一萬美金,每個孩子出世,可再領取五萬美金,諸如此類,是一個按各種條件成立的信託基金,可以確實保障燕寧的生活。」 紀家三姊妹面面相覷,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淩兆緯,竟然會想出一個名堂這麼多的信託基金。 按照當中的條件,其他人根本別想染指這筆錢嘛! 幸好,她們本來也沒預計到會有賀心梅留下的這筆錢,所以雖然有點可惜,但她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鎖定在弟弟留下的三千萬理賠金。 「你想得還真周到啊。」紀齡芳代表性的說著場面話,表示認同。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嘛。」淩兆緯謙虛的表示。「再說,這也是小媽的遺願,我有義務照顧她,讓她的未來不虞匱乏。」 「很好,那很好。」紀齡芳也只能做出欣慰的表情來表示認同。 「幾位姑姑能認同,那真是太好了。」淩兆緯微笑,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順便的說了。「我就知道,幾位姑姑是明理的人,所以處理這個信託基金的時候,連同紀先生的保險理賠金也合併算進去了。」 「什麼?」紀齡芳警覺不對。「這話……什麼意思?」 「前幾天聽看護提到,燕寧去祭拜她父親時,有保險公司的人去弔祭紀先生,還提到紀先生有保險的事,我看著這幾天都沒人提到這件事,猜想是紀先生剛死,幾位姑姑因為喪弟之痛,所以無心處理一這筆錢,才會沒人提起,對吧?」 被他這麼一問,紀家三姊妹能說不對嗎? 「是、是啊。」刻意隱而不宣的事只能假裝沒發生過了,紀齡芳順著他的話語應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弟弟,正值壯年卻死得那麼突然,因為措手不及,所以到現在,還沒想過他保險的事……」 「我也是這樣猜想,所以一併處理了。」斯文溫雅的俊顏流露著體貼之色。「一起納入整個信託基金當中,不但可以統一規劃所有金額的使用分配,也可以避免幾位姑姑日後被人非議,遭受類似『為了錢才如何如何』的流言中傷。」 「……」連對看的氣力都沒有,紀家三姊妹愣愣的看著他。 三千萬,她們夢想中的、都講好要怎麼分配使用的三千萬…… 即使過了很多很多年,紀燕寧始終記得那一天、那一幕的情景。 依她漫不經心、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但其實只能稱之為遲鈍的個性,過去的事隨著時間的消逝,她大多忘光了。 但偏偏,就是那一個畫面……三個瞠目結舌、想做點什麼卻又無能為力的女人,挫敗、不甘、懊惱、怨恨但又硬要壓抑住的奇怪表情……她一直記得。 是因為這幅畫的關係嗎? 困惑的看著畫室一角,繪著三個雞皮鶴髮老女人的油畫,那是多年前淩兆緯隨興的創作,繪好後就堆在畫室的牆角,每一次當紀燕寧打掃到這邊時,看見這幅畫,都會忍不住想起那段遙遠的、幾乎像前世一般的過去。 當然,六年過去,現在的她什麼細節也想不起來,隱約只記得是很不開心的過往,唯一鮮明的畫面,也就是三個姑姑發現那筆保險理賠金被處理掉,已然成為她信託基金的一部分時,所流露出的複雜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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