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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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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該是個接近郊遊踏青模式的出走的,沒想到意外來得突然,然後,她就在這兒了。 “姑娘?”以為她沒聽到,戚俠禹輕喚了聲。 她並不是沒聽見他的問題,她只是太過意外,所以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怎麼也沒想到,他所謂的請求是這個,她還以為,他所要請求的如果不是財的話,也定當脫離不了什麼利益的要求,只是……就算他要求的只是一個解釋,她也沒辦法成全他。 不是忘了所有的事,雖從極高處落下,但她可沒失去她的記憶,她記得所有的事,從三公主君懷袖嚷嚷著要找十二個師兄、不顧一切地拖著她私逃出宮,抑或到半途中巧遇打鬥場面,興沖沖的三公主想管閒事,冷雪下場幫忙後,三公主還不顧死活地跟著跳進戰圈裡直說要幫她的忙…… 不光是這些,就連後來的事她也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本已倒地的黑衣殺手,趁著她們不注意,突然大喝一聲持劍飛撲而來,天性善良的三公主直覺地用肉身去代那個被狙擊的人擋下那一劍,冷雪沒有思考的時間,只有撲上前去代三公主擋下這一劍……再之後的記憶便模糊了,印象中她似乎曾試圖攀住崖壁,但後來卻是落水的痛楚取代了這個記憶…… 所有的事,她全都記得,但她什麼都不能說。 此舉當然是為了保護君懷袖的安全,畢竟,沒有人能保證,這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下去,他不會追問到三公主的事,更沒有人能保證,他確切的身分為何,救她的真正目的為何。 為了三公主的安危,關於她代三公主擋劍而墜崖,換來這一身傷的經過,說什麼她都不能提…… 看她不語,像是在思慮什麼一般,他不禁擔心她哪兒不舒服,很自然地,戚俠禹伸手去探她的額。 “想什麼?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下意識地要伸手拍開他探近的手,不管身體虛弱與否,只是她實在是太虛弱了,在她還來得及拍開他前,他的大手已覆上她的額。 “幸好,燒全退了。”並沒多做無謂的停留,一探得她的體溫後,他的大手便退了開來,然後松了一口氣道。 也是直到這時候,冷雪才發現他另一隻手還抓著自己,冷冷地,冷雪看著他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 順著她的眼光,戚俠禹也看到自己的另一隻手正抓握著她的素白柔夷。 “我正在幫你上藥,因為這些天我閑著沒事,所以順道幫你做些推拿……”他微笑解釋道,然後又開始适才中斷的工作。“其實不該是我來做的,不光是這個,還有你肩上傷口的處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但鎮裡的女人們做不來看護你的工作,所以我只好親自看顧你,幸好我是你的大夫,這身分不會讓村人有大多的閒話傳出,而且我頂多只是幫你推拿手臂的部分,以及處理肩上的傷處,想來不會損及你的閨譽才是。” 他的話與事實之間是有點差距的。 鳳陽鎮裡的女人們何止做不來看護的工作,她們簡直是怕死了她這個昏迷不醒的傷患,不光是因為在她昏迷不醒時時常傳出悲嚎怒吼、淒厲哀鳴,只要看到天人在一開始時接連著三天出現的傷口,就可以把她們一個個嚇得不敢接近方圓三十公尺內。 對於他的話,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並不是怎麼在乎所謂的閨譽問題,事實上她比較好奇的,是他為什麼在她的手上上藥? 如果不是她的感覺出問題的話,她並不覺得她的手有任何受傷,那他到底是在上什麼藥? “這是前些天我特別幫你調的藥膏,去疤用的,這幾天看你昏睡,我想閑著沒事,順便幫你在手臂上擦了一些,才幾天的光景,現在已經有些效果了。”在她冷冷的表情中,戚俠禹看出了那細微變化中所顯示的疑問,便以一貫和善的表情回答了她。 他的話讓她臉色遽變。 原本冷然的樣子頓時化為萬年寒冰,她猛地甩開他的手—— “誰要你幫我擦這個的!” 03 她用最迫人的淩厲目光看著他。 一時沒防備,戚俠禹讓她掙脫了開來,承受著她帶著憤恨的目光,他不解她的反應。 如果眼神能傷人的話,他早讓她眼神化成的冰刀給傷得遍體鱗傷了,而這是為了什麼?女孩子不都是愛漂亮,希望自己完美無瑕的嗎? “好,不擦,不擦就是。”縱使滿肚子的疑問,戚俠禹也當作沒那一回事般,以他的溫文淺笑順著她的話接口道,而且言行如一地收起芳香四溢的藥膏。 看他的樣子,十年前獲救的情形不期然地浮現腦海,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過往…… 她是個遭父母親遺棄的棄兒,已忘了自己是誰,是哪一戶人家的孩子,只記得自己是在冰天雪地中由狼族所收留,是個受了狼群恩澤而得以存活的孩子。 十年前狼族被剿,剩得她一人被視為得道狼妖而重鎖於牢籠中百般虐待,那時候的她被多日毒打淩虐又滴水未進,早已是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氣而已,是湊巧經過市集的三公主見到她後心生不忍,一面吵著鬧著,而且寧願挨餓來說服旁人救她,她這才被拗不過三公主請求的人所救。 厭倦存活於世,被救之後的她並沒有什麼求生意志,還是那位玉人兒般嬌貴的小公主使出渾身解數,軟著聲音、放低了身段、用一種會讓最無情之人心軟的真誠態度誘哄、撒嬌著,讓她最後不得不接受她的善意,張口接受她所餵食的物品不論是藥物或是食物。 而現在,他讓她聯想到當初的君懷袖,那個總是漾著甜笑、對你掏心掏肺、讓你無法狠下心來傷害的小女子。 難道……真是她多心,錯怪他了嗎? 體內的那種動物直覺,讓她知道他的和善並不是一種偽裝,可是……她的理智卻由不得她相信這份直覺。 這世上豈會有另一個君懷袖?而性別還是男的? 看著從沒改變的和善神情,感覺著他身上散發的恬然,她深深地困惑了。 沒注意到她的失神困惑,戚俠禹像是想起了什麼,扶著她倚坐床頭後,便突然起身,逕自走到一旁端過被擱置的吃食。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店掌櫃準備了點粥品,才剛送來沒多久,還熱著呢!”小心地舀起一飄熬得爛透的粥,他吹了幾口後,這才送往她的唇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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