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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兄弟,你這麼不知情識趣,也難怪小花消不了氣。”尹水滸歎氣,對好友的無可救藥直歎氣,說道:“女人啊,不是你想的那麼一回事,她們是感情的動物,講究的是感覺……”

  “你要那麼行,施施姑娘還讓你吃閉門羹?”金平忍不住反擊了。

  尹水滸面色一沉。

  “說得頭頭是道,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真要那麼管用,你還用得著陪我喝悶酒?”金平嗤他。

  尹水滸冷著臉,只問他一個問題:“你現在是要追回你的小花,還是要追求施施姑娘?”

  “我追施施姑娘做什麼?你喝多了是吧?”金平沒好氣。

  “那我在跟你說小花的事,你跟我扯施施姑娘做什麼?”尹水滸比他更沒好氣。

  “……”金平皺著眉,想著這幾句話的關連性在哪?

  尹水滸卻先他一步地告訴他分別之處。“小花對你有感情,施施對我,一樣的嗎?”

  沒等金平回答,尹水滸再接著訓斥:“我要是有你這種狗屎運,還需要追求得這麼累?我還需要放棄,安慰自己天涯何處無芳草嗎?兩碼子完全不同的事,扯在一起做什麼?就一定要提我的傷心事嗎?”

  “抱歉。”金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只是直覺地就說了。

  “念在兄弟一場,就不跟你計較了。”尹水滸倒是大方。

  金平有些困惑;現在是怎樣?他還要說謝謝嗎?

  “但方才跟你說的話,你一定得牢牢記著——哄!姑娘家就是要哄!她們講究的是『感覺』,只要讓她們感覺對了,天大的錯也變綠豆般的事。”尹水滸將重點再三強調。

  金平聽是聽了,正在思量這話的可信度。

  “所以你只是方法不對而已,真要想追回小花的話,就得想不同的方法,依不同的狀況去哄,哄到她開心,哄到她願意原諒你,那麼最後的勝利就是你的了。”

  金平並不覺得事情有尹水滸所分析的這般簡單,但是仔細想想,這套理論確實可以成立,而且其中有個很大的重點——

  討梅花的歡心!

  只要他能討得梅花的歡心,那麼求得她原諒的機會自然是大增,接著自然就有重修舊好的機會……念頭一繞,金平的腦子裡已自動開始勾勒起梅花的所有喜好,想著該採買什麼來討她歡心才是。

  “說起來你也該是要振作的時候了。”尹水滸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反這些日子的沉默,隨興地聊道:“你就勝在小花對你總是還有舊情,只要加把勁兒把她追回來,孩子可以再生,日後生他個十個八個的,孩子一多,鬧翻了天,哪有空讓你淨想著這時的痛。”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金平不以為然,卻是不想多說。

  “至於西遊跟你家小兔妹子,你也甭操心了。”尹水滸中立地道:“先前不管如何,究竟是西遊使了手段,或單純是你個人的誤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小夫妻現在好得很,你妹過得開心比較重要,不是嗎?”

  金平無語,因為無法反駁。

  “真要有什麼不放心,也等事情發生再說,現在什麼事也沒有,更何況當中很可能純粹是你自己誤解了,結果你自顧自地對西遊翻臉不認人,咱們幾十年的兄弟情讓你這樣搞掉了,值得嗎?”尹水滸問。

  到了這個節骨眼,金平要再摸不清他的意圖,那腦袋真的就是裝漿糊了。

  “說到底,你還是要當和事佬就是了。”撇撇唇,金平拆穿他的意圖。

  “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兩個因為一點小誤解,就這樣壞了二十多年的交情?”尹水滸反問他。

  金平沉默。

  “咱們可是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混在一塊兒向大人騙糖吃的,為了沒發生的事鬧到兄弟沒得做,值得嗎?”尹水滸再問。

  “知道了,你別再囉嗦了。”金平幫他斟了酒,希望這話題就此打住。

  尹水滸倒也沒那麼不識趣,雖然金平語氣有些不耐,但他知道對方把話聽進去了,沒必要再繼續拆臺。

  哥兒們的這點默契要是沒有,那還做什麼兄弟!

  相對又是默默,但這時品酒的心情卻與方才截然不同。

  人生就是這樣子,有時好似走進死胡同,萬念俱灰,覺得再也找不到方向。

  但隨著心念一轉,卻又是一番新風貌與新希望……

  希望是存在的,它一直就在,純粹就只是能不能換個角度發現它而已。

  聚福樓的八寶珍包、迎客來的燒鴨、奇珍閣的當季珠寶,還有明記的胭脂水粉……

  金平惦著尹水滸提供的攻略照做,因此這是一個很忙碌的早晨。

  首先是去訂了兩籠珍包,還有那風味獨特的燒鴨,不消說,這都是梅花平日愛吃的東西。

  接著是上奇珍閣一趟,想看看這一季進的新首飾有無適合的小玩意兒可以用來當陪罪禮。

  才正在挑選,金平已經忍不住分神計劃,等等可得上明記看看,幫他的小花兒採買一些胭脂水粉……奉金兔之命前來通風報信的家僕是在這時找到他,告訴他一個令人驚慌失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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