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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啊!我知道了!”呆滯一下後,就看她大叫一聲。

  她想起來了,大概在三點多的時候,她讓那些又臭又長的數目字弄得頭腦發昏、眼睛發花,所以忍不住地就讓眼睛小閉了一下,呃……好吧,其實她閉上的時間是有一點點欠電,而且在眼睛休息的期間,神智也曾很不小心地小小閃神了下。

  換言之,也就是說她很不中用地打了一會兒的瞌睡,但只有一下下,真的!真的只有一下下而已,她用她的人格保證,她真的只有小眯了一下,然後就醒過來了。雖然那時就沒看到他的人,但她還以為他去上廁所還是去做其他的事,所以也就沒有多想,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趙伯伯,現在幾點了?”她連忙問,自她打完瞌睡後,因為想補救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所以就特別認真在對賬,以至於沒注意到時間。

  “六點多,該吃飯了。”趙伯有些沒好氣地回答她,他就是為了要叫她吃飯,才會碰上剛好出書房找人的她,然後也才會沒頭沒跑地跟著她睛轉亂轉。

  “啊!六點多了啊,阿卓還沒回來嗎?你知道他出去做什麼嗎?”她顯得有些急,但也是正常的,因為這事的結果可關係到她的戀愛之路呢。

  “少爺說他出去見朋友,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怎麼?有什麼事嗎?”

  “有啊!”她應了一聲,白淨淨的小臉上寫滿了困擾。

  “很重要嗎?”

  “呃……”她考慮了下,區分重要性。

  發現好幾筆賬目不符,而且金額總數額為驚人,然後對像是卓然的親舅舅,這樣算不算重要?

  “應該是吧?”想了會兒,她只能不確定地回答。

  “什麼叫應該是?”趙伯頭大,覺得快讓她打敗了。

  “就是我也不確定啊!”她很無辜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因為她考慮到這款項說不定有什麼內情在,還是說她搞錯了,畢竟對賬這種事她不比她那須執照的會計師老爸,她挺擔心這結果很可能是她自己能力不足所擺的烏龍。

  “那你到底能確定什麼?”趙伯歎了口氣,問道。

  “我能確定的,嗯……這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想了想,她答;認定了如果她沒弄錯的話,這個發現會換來卓然的誇讚。雖然也有可能是她弄錯了,但她豁出去了,決定改變這種各自忙各自的局面──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很有勇氣的!

  “那到底是對你重要,還是對少爺重要?”趙伯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整。

  她露出無辜的表情,那是她不想再答下去,或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答下去的表情。

  趙伯完全明白地的意思,所以老大不爽地瞪著她,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反正我要找阿卓啦,趙伯伯你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她用他習慣的無知模樣說道。

  “我怎麼會知道,少爺他又沒交代。”趙伯沒好氣。

  “那現在怎麼辦?”她求助地看著老人家。

  忘了他力求專業的原則,趙伯兩手一攤,學起她的無賴樣。“那沒辦法,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只能等他了。”

  反應是立即的,白淨淨的可愛小臉立即垮了下來。

  呵!要等喔──並不是故做神秘、特別隱瞞他見的人是誰,卓然只是剛好沒跟任何人說明,他見的人是他美國事業的合夥人,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律堂。

  可能是律堂來台尋妻的事一直是低調進行,所以連帶著他也沒特別跟人提起過這件事;甚至是直到律堂抵台,而且找回了他心愛的妻子後,基於朋友的立場,關心事情發展的他仍是自己一個人開車前來,沒跟任何人提起他的去向。

  如今,兩個男人正針對尋回喬若的事進行一番談話,只是以律堂對喬若的獨佔欲,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干預喬若的事,即使對像是卓然。

  “我跟喬若的事,用不著你管。”律堂以他擅長的專斷語氣對整個談話下了結論。

  對著他那一副沒得商量的冷硬模樣,本想再勸點什麼的卓然輕歎口氣。

  唉,早該知道這一趟是白來的,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所認識的律堂就是這個樣子,事情只要一扯上喬若,不光是過度的保護欲跟佔有欲,那本來清明的理智就像被鬼給蒙蔽了一般,什麼情面都沒得講。

  最糟的是,他懷疑這情況會延續到未來,只怕好友這一輩子都會是這個德行。

  “算了,就隨你吧,反正就像你說的,這是你跟喬若的事。”在費了一番唇舌後,卓然正式宣告放棄說服律堂那頂頑固的腦袋,而且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多事走這一遭;浪費口水不說,無濟於事的他看來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次。”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律堂會說的,而他不情願的樣子,看來就像這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卓然微笑,知道律堂指的是他通報關於喬若消息的事。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卓然不裝傻但也不敢居功,因為那真的是很碰巧的事,他也沒想到會在臺灣的報上看見失蹤已久的喬若的身影,然後就順便讓人調查了下,一切都是很自然地就發生了。

  “反正我欠你一次。”律堂堅持。

  “其實你沒宰了淩承雲就已經很讓我松了一口氣了。”

  卓然失笑,雖是開玩笑的話,但也有幾分認真的意味在。

  不為什麼,只因為當律堂收了他的快遞後、以不可思議的超快速度趕來臺灣,那時候律堂的樣子看來像是地獄來的惡鬼一樣,彷佛想指吞了那個帶走喬若的男人,害他一再擔心好友會不會在一怒之下,其動手殺了那個帶走喬苦的人,也就是那個名喚淩承雲的男人。

  不過,幸好這會兒並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律堂他雖氣、雖怒、雖忿恨,但倒也沒理智盡失地做出些什麼傻事來,頂多就只是悶聲不吭地、在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把失蹤已久的喬若給帶了回來,沒做出他原先所擔心的喋血報復事件;這樣,他還能要求什麼嗎?

  本來對他不告而別帶走喬若的行為有些微詞的,但經由這樣一想之後,卓然釋然了,這回是真心地笑了出來。

  “真的,你沒殺人,我已經很高興了。”

  聽他提起那個人名,律堂不屑地冷哼一聲。“殺了他只會弄髒我的手。”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現在人已經找回來了,我也不便打擾你們太久,我先走一步。”卓然告辭,沒有一點想盡地生之誼的跡象。

  這實在有些反常,以前的卓然常跟律堂說,如果有機會一起到臺灣,他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一番……好吧,雖然自十二歲後,被送出國讀書的他自己也很少待在臺灣,但就算生活重心都在國外了,他再怎麼說也還是在臺灣出生、成長的,跟律堂這個道地的ABC──美國出生的中國人──比起來,在臺灣的土地上說他是臺灣的地主,那真是一點也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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