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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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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嘴巴上的力道突然加強讓她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呆視那截躺在地上的斷臂,她半呆楞的瞪視著假山外頭的一切,只見幾個黑衣人武藝高強,不消片刻便殺光了幾名剩下的護衛,整個過程就像貓兒逗鼠般,不只輕鬆自在還殘忍得過分。 屍橫遍野的同時,月夜中,少女眼睜睜地看著幾名黑衣人包圍住她那文人父親,過於驚懼的她此刻失去了聽覺,聽不見她父親正氣凜然的訓辭,只看著一柄長刀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高高舉起…… 如同那截意外飛過來的斷臂,一顆被利刃劃斷的頭顱順應那力道,直直、直直地朝她飛了過來。 沒聽見母親破碎的抽泣聲,她一顆心已幾乎要因眼前的畫面而碎去,就像個失去靈魂的娃娃般,她呆愣的直視落在地面上那血淋淋的頭顱,然後眼神慢慢地梭巡上那雙未閉上的、她所熟悉的眼。 阿瑪,這是她的阿瑪!晚膳時,他還笑著答應自己過兩日要再帶她上京城玩,更計劃著過一陣子要辭去這河南總督的職務,安心當他的太平貝勒爺,好好補償這些年來他因公而對她跟額娘的冷落。 說好了,一切都說好了的,那為什麼……為什麼阿瑪此刻一頭的血,睜著一雙滿是遺憾的眼看著她? “喜兒,你躲好,千萬躲好,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出聲,就當是額娘求你,好嗎?”見幾名黑衣人朝假山後搜了過來,婦人小心地將呈現呆滯狀態的女兒推擠到假山內部的一個角落,壓低聲量交代著。“別出聲,你千萬別出聲,你是我們最後一個希望了,額娘希望你……希望你能逃過這一劫……” 匆匆擦去眼淚,婦人飛快的在女兒的額上親吻了下,然後用自己的身形擋住了那一處隱藏在最內部、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其存在的小凹縫,完美的掩住蹲踞在凹洞中的愛女。 當黑衣人發現假山中的婦人時,她瞪大眼毫不猶豫地將簪子刺入心窩,試圖為女兒求得一線生機—— “意外吧……這裡只有……只有我……”婦人氣若遊絲。“證據……證據已經交給我女兒,他們剛剛已經從另一頭走了……” “可惡!”為首的黑衣人低咒一聲,洩憤般的舉起手中長刀用力一揮,瞬間,大量的鮮血由婦人的頸項噴灑而出,黑衣人視而不見地轉身走出假山,冷聲向外頭的人下了獵殺的命令。 緊接著,為首的黑衣人領著兩名夥伴先行離去展開追殺的工作;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動作極為小心,分頭取來事先預備好的火油並四處潑灑一番,在點燃後,甚至謹慎確定了火勢的蔓延,這才進行下一個任務,展開兵分二路的獵殺工作。 大火像一尾蜿蜒的火龍,從兩名黑衣人離去的牆邊開始一路蔓延燃燒了起來,那溫度透過假山,讓蜷縮在狹小空間中的女孩感到不適。 因為那陣熱度,原先腦中一片空白的她慢慢地恢復些許的意識,!在身前的石塊,可一等她爬出那兒時最愛躲藏的小空間後,她再也不能動彈…… 額娘,她額娘的頭正歪歪斜斜的、以一種極不自然的方式垂掛在頸邊,傷口仍緩緩流出極為嚇人的猩紅黏稠液體,對映著另一邊父親的斷首,女孩呆了、傻了,全身的血液像是頓時被抽幹了一樣,心揪得好痛。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絕望、心碎的尖叫在夜空中響起,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但她知道,即使是噩夢,這也是一場沒有止境的夢。 她的額娘、她的阿瑪……不會回來,他們不會回來了…… 眼淚不自覺的溢出那對彎月般的水亮瞳眸,破碎的啜泣聲宛如負傷的野獸,間間斷斷地蕩在這淒冷絕望的夜色當中。 “誰在那裡?” 忽地聽得人聲,女孩還沒能有所反應,假山外頭的火光已隱隱照射出有道人影循聲而至。是黑衣人,他們又來了! 美目中佈滿了驚懼,還來不及尖叫出聲,察覺她意圖的黑衣人倏地出手—— 她軟軟的倒下…… 第二章 一路上小心避開搜尋的殺手,緊抱著昏迷過去的人兒,黑衣人閃閃躲躲地進入一家高級的客棧當中,摸黑回到了天字第一號房。 不忙著點燈,那人好小心、好小心地朝床上放下那嬌柔柔的身子。 明月破雲而出,柔和的月光再次映照大地,就著清明的月色,那人解下覆面黑巾現出一張稚氣俊秀的面容,卻想不到他竟是…… 伏宙?! 那眉、那眼,那少年般獨一無二的稚氣娃娃臉,確實是京城裡花名滿譽……呃……不是,是豔名遠播……呃……這也不大對……總之,總之他是因多情而名滿京城的伏宙貝勒,可他怎會出現在河南? 這問題,在今夜之前,伏宙也曾問著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冥冥中像是有種力量在驅使著他,使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巳,偏要今夜就去見心上人一面。 那信念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讓他斷然放下京裡索然無趣的一切,騎乘快馬連夜就趕了過來,來到這一省之隔的河南。 不只如此,越接近她,他就越忍不住那份相思之情,即使明知她壓根兒就不識得他,是他自己一頭熱的戀慕著對方,他也壓抑不下那種想再見一面的感覺,衝動到在客棧換上一身的夜行衣,就想摸上總督府去偷看她。 現下,伏宙總算懂了,懂得他為何會連夜兼程的趕來這兒,又為何會衝動到摸黑上總督府去看人。 這是上天的故意安排,沒錯!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若不是他一頭熱的趕來、摸上府想偷看人,他又怎能來得及救出她呢?所以就是上天要他來救她的。 取來潔白的方巾,沾過清水,他愛憐不已地擦拭著她嬌顏上沾染到的血污,除了差一點點就永遠失去她的恐懼,他心中同時也溢滿了一種他無法言喻的情感。 只是在他正視這些厘不清的感覺前,他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得先面對。 是的,他是救出了賜喜,但是…… 下一步該怎麼辦? 河南總督府滅門血案的消息在數日後傳到了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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