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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照往常的胃炎慣例及我現在全身滾燙的感覺,我知道自己正在發燒,他真非要在這時候跟我討論這問題嗎?

  “那你呢?你又知道一味的抗拒我就是代表對了?以為將床單剪個洞就可以抹煞我們所發生的一切?意映,你真的天真得令人心疼。”苗緯拓的十指緊緊纏繞住我的,舉至唇邊吻了下才又繼續說道:“我知道是你,一眼就知道是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你該是我的,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事實。”

  “是我天真嗎?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其他的顧慮?是不是逼死我了,你才會明白?”他當真從沒有想過天愛嗎?

  不是我在恐嚇他,照我目前心理、生理上的狀況,我是真的會有衝動這麼做,要是他再不讓我喘口氣的話。

  “不要說傻話。”他只是吻了下我的唇,完全沒將我的話聽進去。

  “是我傻還是你傻?”這男人義無反顧的一頭栽進去,讓我發昏的頭更暈了,暈眩中,這種各執一方的爭執似乎……似乎曾發生過似的讓人覺得熟悉。

  迷惘的看著他,他正在理我那一頭吉普賽人似的波浪長髮。

  “睡吧,你在發高燒,睡一覺會覺得好些,到時候我們再談。”輕吻了下我的額心,他細心的為“我們”蓋好薄被。

  “你不能留在這裡。”虛弱的推他,昏沉中我尚能留有些許的意識,這真教我出乎自己的意料。

  “我當然能,即使不是因為你病了。”他以擁緊我來展示他的決心。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天愛呢?天愛該怎麼辦?”我慌亂的問。

  “那個婚約是個錯誤,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不行、不……你不能……”我的腦子因他的話更顯混亂。

  “意映,意映,你別再胡思亂想。”扶正我搖晃中發疼得厲害的腦袋,苗緯拓望入我的眼、我的靈魂深處問:“為什麼不回家,要不是我不願等了及時趕到,那你一個人豈不是要在這兒孤孤單單的受罪?”

  家?他語意中濃濃的關愛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一顆混沌不明的腦袋開始變得恍惚。

  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回家……你與父母兄弟的家緣不深,註定是來讓事情有個了結……這,這是誰曾告訴過我的?

  “啊!老婆婆!”一片的混亂中出現了一個久遠的身影,我大喊出聲。昏沉的思緒跟著飄回多年前的午後,一條昏暗的街及面容已不復記憶的老婆婆身上。

  第五章

  大病了幾天,全靠苗緯拓細心的照料,我終於在兩天后逐漸朝健康邁進。

  這意思也就是說,我最不想讓他見到的所有狼狽模樣,全讓他瞧得一清二楚了。

  在苗緯拓的陪伴下休養的這幾日當中,他對我的寵眷與呵護就像一張綿綿密密的網般,將我扎扎實實的網在他的手心中,讓人無法不對他的眷戀一日日的與日俱增,一想到這幸福終究要拱手讓人,心痛到無以復加的疼痛就立即深深的刻劃入心頭,而且,神智越清明,也就越害怕,害怕終要面對的那一天。

  這種感覺就像是吸毒般,讓人完全無法自拔或由意識來操控,對他的心防一旦潰決了一小角之後,那就再也無法受自已控制了。

  現在的我,日裡,有他傾滿關愛、寸步不離的照料;夜裡,床上有的是他的體溫可供溫存,好似原本像朵遊魂似的飄蕩日子就此終止,空蕩蕩的心也開始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在想什麼?”熬了些粥,苗緯拓一臉憐愛的走來。

  就是這樣,他總是注入他毫不保留的情意,事必躬親的照顧著我,這讓人怎能躲的過?

  “沒有。”貪戀他的一切,我只是深深的看著他挺拔俊俏的身形,只因我知道現在的幸福全是偷回來的,只能趁現在好好的看他。

  “你的臉藏不住心事。”他輕輕擰了下我的鼻尖。

  是嗎?過去二十二年來從沒有人這樣認為過,是他真的太懂我了?還是我越來越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嗯。”他將吹涼的粥放到我嘴邊。

  “我可以自已吃。”不知道是第幾次跟他說這話了,捂著嘴——因為他會一個抗議一個吻的吻掉我的抗議——我猶鍥而不捨的爭取進食自主權。

  吻不到我的唇,就見他笑得壞壞的放下手中的碗擁住我,改以從頸子齧咬起,以贏得我的退讓……

  “好,好,我投降。”引起一陣輕顫前,我臉紅心跳的大喊投降。他的唇越吻越深且還越來越往敏感地帶遊移,這讓人不投降認輸也不行。

  放開我時,苗緯拓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重重的吻了下我的唇這才又端起,繼續進行餵食的工作。

  “今天你看起來好多了。”苗緯拓滿意的看我日益正常的進餐速度。

  這代表兩人偷來的幸福將要用盡了嗎?

  “嗯,確實是好得差不多了。”我露出一抹笑,心中的苦澀不敢流露一絲一亳。

  “怎麼了?”

  “沒有啊!”這苗緯拓非得把我看得這麼清嗎?是不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他?我盡力裝出西線無戰事的太平模樣。

  “你的廚藝真的還不錯,可以考慮轉行了。”這是真話,有賴這場胃炎,我從沒想過他烹調出的食物會這般可口。

  “意映,你別想瞞我。”苗緯拓皺眉。

  歎口氣,我知道瞞不過他的。“你在這邊已經陪了我很多天了。”

  “那又怎麼樣?”

  “有很多事在等著你處理。”也包括有人在等著你。我不敢說的太明白,只敢說出前一句。

  “什麼事比得上你重要?”苗緯拓的神情中盡是不在乎。

  “你當真從沒想過天愛?”我已經極明示了。

  “我說過我會處理,你不要念念不忘這個問題,弄得自己不開心。”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神情,苗緯拓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你怎麼能當一切沒有問題的樣子?”

  “因為從一開始它就不是問題。”執起我的手,吻了下我的掌心,苗緯拓以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直視我心:“你得試著相信我,意映,你要做的,就是把心交給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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